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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招月,我能有这个荣幸吗?◎
那一天上午,她们花了三小时试了七八套的婚纱,最后,挑来选去,梁招月看中的是一套缎面的白色婚纱。
缎面婚纱最看重的便是它的材质,好的质地瞬间可以让其从众多婚纱里面脱颖而出。但优雅高贵的同时便是她的定制费用也比其他婚纱要来得美丽。
梁招月觉得好看是好看,但也实在没必要,毕竟可能就穿这么一次。
周云川像是看出她的犹豫了,问:“喜欢吗?”
她低头看了看,说:“前面几套也不错。”
他倒是帮她下了决定,说:“就这套怎么样?”
她正想说并不怎么样,却见周云川已经拉开帘布,叫来工作人员,说了几句,没一会工作人员就拿着尺子要帮她测量数据。
梁招月有些哭笑不得:“淼淼那边都不知道要定什么呢,是不是要商量下?”
周云川说:“刚才应彻发来消息,她也是选的这套。”
好吧,两人的目光倒是一致的。
周云川退出,留下工作人员和梁招月在里边。
没一会,梁招月换下婚纱出来。
那边余淼也换好了,看到她就说:“你也选的缎面?”
梁招月嗯了声:“好巧。”
余淼轻轻碰了下她,说:“这叫心有灵犀。”
梁招月笑而不语。
定了布料,然后就选款式,两人都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便选择了最经典的露肩带袖款。至于敬酒服,他们打算回国再专门定制旗袍。
上午试婚纱过于疲倦,下午他们休息到四点多才出门。
下午的行程安排主场是两位男士,婚礼的饰品布置以及到时的宾客伴手礼则由他们定夺,梁招月和余淼也不干涉,就在边上看着,更多时候,两人是在聊天。
聊的是关于十月份婚礼的事。
梁招月休完年假,回国之后又要开始忙碌。
国新银行这个项目是暂告一断落了,但并不代表她就此就能闲下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倘若她和周云川真的打算明年要个孩子,那么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她要尽快找到一个项目,届时好填补她休产假时的业务空白。
听完她的打算,余淼真是吃惊了:“这么早要孩子?”
不远处周云川正在和工作人员认真探讨,神情不慌不忙,他好像永远是这样,任何时刻,都是淡定自如的。梁招月看了几眼,收回目光,说:“本来没打算这么早,多忙两年再要也没什么。”
顿了下,她说:“上回他在国外出事那次还是让我后怕了。这是我第二次感觉生命的匆匆。”
至于上一次,余淼自然知道她说的是爷爷的事。
梁招月说:“那一晚我赶到伦敦赶到他身旁的时候,我就在想,我只想要这个人,其他的我不愿再计较,也不愿再浪费了。”
余淼知道周云川在伦敦出了点事,但至于严重程度倒是不清楚的,只是过年那会看周云川来临城时那个状态,恐怕真的是好不到哪里去。她说:“那小孩我可是要做她干妈的,到时怀上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梁招月说好。
余淼感慨:“没想到我们俩,第一个结婚的人是你,第一萌生要孩子的人也是你。”
梁招月说:“缘分到了,就顺其自然了。”
“顺其自然?”余淼笑了声,“要是这么说,这会你可能还单着呢。”
梁招月不置可否。
她和周云川这段关系,确实主要在前期她的主动。
说起这个她倒是想起别的事:“周云川在深城另外置办了一处房产,我回去会搬到那里去。”
余淼揶揄:“不是当时买在我对门了吗?”
“他打算把那里当作我和你约会的地方,平时不住那里。”
“哦,那他还怪贴心的。”
这话说得有些阴阳怪气,梁招月故意掐了下她的腰,说:“你不也是住那里吗?”
应彻另外置办了一套房子,巧的是,他和周云川买的是同一个小区,只不过不同栋。
余淼嫌弃道:“就两个人,还住四五百平的房子,怎么是要当养马场吗?”
梁招月憋着笑不说话。
说话间,周云川和应彻谈好朝两人走来,走近了,见余淼郁闷着,而梁招月笑而不语的样子,他朝她看了眼,似乎在问怎么了。
梁招月挽住他的手,说:“淼淼他们下周一回去,我们在聊回去后的事。”
闻言,周云川倒是朝余淼说:“这几年招月麻烦你照顾了,以后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
余淼啧了声,说:“你对她好一点我就谢天谢地了。”
话里话外尽是对他的挑衅。
周云川也没怎么在意,相反他觉得真正的朋友就该是这样的,他说:“我会的。”
余淼和应彻明天还有另外的安排,晚上四人简单吃了顿晚餐,聊了后便各自告别。
梁招月送余淼离开时,有种说不出的惆怅感。
大概是要结婚了,以后两人各自都有家庭,她们生活的重心都会逐渐转移,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随意。
感知到她的情绪,周云川说:“我不会束缚你什么,家庭孩子婚姻都不会成为你的枷锁,你依然是你自己,你还是那个自由自在的梁招月。”
梁招月笑他:“说得倒是好听。”
他握紧她的手:“那你且看着?”
梁招月没有回答,但是她脸上的笑意似乎又出卖了她什么。
幽凉月色,两人漫步往住处走去,地上是两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
他们只在米兰停留三天,看够了这边的风景,梁招月又被周云川带着辗转游玩了几个欧洲国家。
那两周时间里,梁招月历经的风景,尝过的美食,远比她过去这二十八年的还要来得多。
很多是她读书时从书籍上或者影片上看到的震撼景色,她以为这一生都不可能亲眼目睹的自然风景,周云川都带她一一领略。
那时候的他又是年长她好几岁的长者,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很好地将她童年缺失的东西一块块缝补上。
也是这个时候,梁招月才觉得,她爱他的什么。
她爱他骨子里的那份温柔,而她也有幸让他显露这份温柔。
游玩了一圈欧洲,最后一站,他们来到巴黎,这座被誉为浪漫与古典并存的城市。
周云川带她来这边,只为了来拿此前定下的一份珠宝首饰。
当工作人员将礼盒打开,一整套繁华璀璨的钻石珠宝即刻展现在两人面前,相比周云川的淡定,梁招月是晃神了。
周云川问:“我帮你试戴?”
梁招月说:“你……”
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他打发工作人员离开,工作人也很有眼力劲,朝两人点点头,随后退出贵宾室,同时带上门。
偌大的房间,一下子就剩两个人。
今天梁招月穿的恰好是一条黑色短款吊带连衣裙。她皮肤白,人又高挑。这条裙子很好地展示她身形的优势。
穿吊带裙时,脖子若是不带点什么,就会显得空荡荡的。
虽然看着干净利索,但多少缺点感觉。
周云川说:“试一试?”
梁招月没应声。
周云川只当她是答应,起身走到她椅子背后,然后拿起绒面盒子里的钻石项链,轻轻为她戴上。
钻石项链的款式很是繁复,好在梁招月脖颈纤长,她虽然常年面对电脑,但因为平时有注意体态的锻炼,是以,带上去的效果倒是极好的。
俗话说,人靠衣穿。
一个人的气质固然重要,但若有适当外在物质的点缀,便能将这份气质往上提。
项链戴上了,周云川手摁在她肩膀上,低头,看向对面镜子里的梁招月,说:“我帮你耳环也带上?”
耳环有好几款,周云川帮她挑了一款垂坠款的流苏。
佩戴完耳环,他似乎觉得哪里不够,又将手链以及戒指帮她戴上。
黑色的裙子,配上以白色为主的华丽首饰,很简单的黑白搭配,但期间的融合又是一绝的。
周云川靠在她耳旁,对着镜子里的她说:“很适合你。”
梁招月伸手握住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看着镜子里的他,轻声说:“它们是这趟行程你送给我的惊喜吗?”
他嗯了声,说:“喜欢吗?”
没有人不喜欢雅致华丽的东西。
梁招月自认为也是俗人。
她遵从本心,说:“喜欢。”
他又问:“那让它们作为我们婚礼时的配饰,如何?”
她应该猜得到的,当时在米兰试婚纱时,他绝口不提配饰的事,她以为他没想到,或者说回国另有打算。
不曾想,这份惊喜远比她预料得还要来得早一些。
她摸着胸前的那条项链,上面一颗颗精心嵌进去的钻石亮着明亮的光芒,她看着都觉得刺眼,可又觉得幸福。
这种被捧在手心里的感觉,实在让她满足充实,又觉热泪盈眶。
她说:“你都准备了,那我准备什么?”
他轻轻一笑,侧过脸在她脸颊亲了亲,说:“你准备接纳我,接纳我作为陪你走完漫长余生的伴侣,接纳我作为你的丈夫。”
从他求婚开始到现在,他从未说过嫁娶二字。
也从不说她是他的,反而他更在意也更强调的是,他属于她,他是她的。
梁招月和他脑袋挨靠着,她说:“你是不是就想弄哭我?”
他笑笑的,很是轻声悦耳:“暂时不舍得,但我比较喜欢用另一种方式弄哭你,如果你愿意的话。”
“……”
他难得不正经,又是这样令人感动的时刻。
梁招月不想和他计较,开玩笑说:“我就知道你居心不良。”
“那你知道了,你还愿意吗?”
梁招月没回他,只是紧紧握住他的手。
他们只在巴黎停留一夜,次日他们踏上回国的旅程。
一周前,柳依棠已经搬到深城了,住在他们楼上。是以他们没再回北城,径直回到深城。
回到深城后,稍作休息两天,过完周末,梁招月又立刻投入到工作状态中。
她快有一年没怎么回办公室了,或许是她们这投行人的工作性质导致,同事们倒是见怪不怪,大家都没有什么陌生感。
反倒是听说她快办婚礼了,此前在外出差没怎么碰过面的同事送来祝福。
梁招月一一收下,又一一邀请她们来参加婚礼。
同事们知道她的另一半是私募圈大佬周云川,大家都欣然答应前往。
这种时刻,两人的婚礼已经不能算是普通寻常的婚事了,周云川的地位摆在那里,更重要的是,他是北城人。先是将工作重心转移到深城,不久后的婚礼又是定在深城,这其中对梁招月的重视明眼人都看得出。
届时前来参加婚礼的人肯定不乏业内的大佬,能获得一张入场券,就是前去看看热闹,开开眼界也是值得的。
梁招月倒没想那么多,只是将公司常年比较往来合作的同事名单交给周云川后,她又马不停蹄出差。
去年她的保荐代表人考试顺利通过,后来又有国新银行这个项目打底,眼下只要再拿下一个项目,这将对她未来的职位晋升很有帮助。
如今随着科技的快速发展,人工智能逐渐进入大众视野,并在一步步参加到人类的日常生活中,未来人工智能的地位和其影响力是庞大且不可估量的。
这次梁招月看上的便是三年前从AI热中杀出来,且经过市场严苛考验,还能占据市场一席之地的一家科技公司。
创始人团队目前也在未来的发展而寻求资本融资。
梁招月花了三天时间详细了解情况后,便做了一份市场分析,给陆平过目后,她便上门拜访。
那段时间梁招月一边应付证监会关于国新银行的问询,一边则是在争取这家科技公司的科创板上市项目。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容易流逝。
转眼就来到了九月下旬。
离两人的婚礼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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