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派土匪男配
纪姝气定神闲的话一出,对面的人被气得倒仰,“哇”的一声哭叫谩骂起来。
阿文也被震惊到了,瞪大了眼睛低头死死看着纪姝。
纪姝被他看得不自在,心底一虚,避开他的视线只看着前方。
此时她想的是,就算被认为恶毒,她也不能退缩,二姐能依靠的人只有她了。
纪姝不理会对面一家人的责骂,在人群里找了一圈,却没看到自己的姐姐,正要说什么,对面老太太的某个儿子捏着拳头冲过来了。
纪向锦第一时间冲出去挡住他:“怎么?还想动手?”
纪姝喊他:“哥,二姐不在这。”
纪向锦一听,揪着男人的衣领更加用力:“人呢?!”
“你们纪家真好的教养,我弟弟娶了这个女人真是毁了一辈子!”
纪向锦忍着怒气再问:“我问你,我二姐人呢?”
阿文扫了一圈,对着后方一招手:“还问什么,直接去找。”
他的手微微一动,孙家还没看懂什么意思,一群穿着黑色中山装的男人冲进来,直接冲开他们的阻挡奔进屋内,一阵翻找……
“强盗啊——强盗……”孙家老太太大叫起来。
纪姝做不到阿文这么强势霸道,强闯搜人确实有些失礼,但阿文已经做了,只能努力给自己找回立场。
“你放心,我们不要孙家的一草一纸,我只要确认二姐是安全的。”
“谁稀罕你纪家的人!”孙家人群中一个中年女子大骂。
话刚落,二楼传来一个下属的叫声:“文哥!这里有个女人上吊了!”
“二姐——”纪向锦和纪姝齐齐变色,纪向锦第一时间冲了出去。
纪姝也想去,被阿文按在轮椅上,他不再遵从纪姝的叮嘱,直接掏出了枪盯着对面神色各异的孙家人,对纪姝说:“你四哥去了就行,这么小的老屋,人多了反而挤不开耽误时间。”
孙家个个脸色难看。
纪姝捏着拳焦灼等着,顾不上这帮人了。如果二姐没了性命,对这些罪魁祸首,骂也好打也好,都没用了。
她顾不上,阿文帮她顾上,前世纪家二姐确实死了,说好听点,是贞洁烈女殉情死的,说难听点,就是今天这样,被婆家娘家一起逼死的。
没想到他们赶来及时,正好赶上了这一天。
他拿着枪对所有人扫了一遍:“都给我好好站着安静点,人活着,一切都好说,要是真出了事,好赖要送苛待她的人下去赎罪。”
阿文举枪,他身后的马仔也跟着举起了枪,被这么多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孙家全家噤若寒蝉,连刚才冲上来要打人的,都一步步后退站了回去。
阿文看着,似乎觉得有趣起来,突然收回枪笑着问:“要不你们互相举报,谁被举报得多,那肯定是对纪家二小姐最差的人,免得我冤枉了人。金龙帮不杀无罪的平民,规矩不能坏。”
“金龙帮……”孙家吃了一惊。
阿文倒数:“我数到三,举报开始,没人开口,我先处理这个想打我女人的家伙。”说着,把枪对准了刚才那个男人。
“三——二——”
“是婆母!”那男人的老婆一下子叫起来,“冤有头债有主,是婆母常常使唤磋磨弟妹,和我们没有关系!”
“大嫂!你陷害婆婆还有没有良心!”孙老太太的另一个儿子立刻看不过去。
“我没良心,我们儿媳妇哪个不受婆婆磋磨!现在还要被连累性命吗?你巴不得你哥死,他死了这家就是你的了!”女人尖利着嗓音仿佛豁出去了。
“大嫂你这什么话,婆婆对我们从来很好,你为了保住大哥故意给婆婆泼脏水吗?”老二身边的女人开口。
老大媳妇冷笑:“你也欺负三弟妹了,卖给十三坊的绣活是婆婆分给你的活,你一件不做,全都扔了三弟妹。”
“你不要胡说!是她闲着也是闲着主动接过去的,你抄的三百佛经不是她帮忙的吗?还有你怎么不说你拿走了她多少好东西,送子玉观音、四季屏风、玛瑙镇纸,我见过的就数不清!”
“……”
越吵越牵扯出更多的人,扯出更多过分的事,不过听了一会儿,阿文身后的马仔都觉得纪家二小姐实在是太惨了,这过的是人的日子吗?
纪向锦背着纪二小姐跑出来,远远地对阿文喊:“快去医院!”
纪姝握紧了轮椅把手,夺过阿文的枪对着那群人扣动扳机,阿文动作比她快,迅速开了枪的保险。
“砰”的一声,枪打在他们面前泥地上,溅起一层泥。
互相指责的孙家人抱着头尖叫起来。
纪姝:“我二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这些刽子手都要赔命!”
阿文接过她手里的枪,推着她离开。所有人都训练有素,上车启动离开,不过半分钟的事,孙家就变得空空荡荡……
车上,纪向锦抱着纪二小姐,纪二小姐没醒,眼角却不停涌出泪水。
阿文握住纪姝的手,感受到她开枪后整个人都在发抖。
纪姝只看着四哥怀里的二姐,一路沉默。
车子很快到了医院,纪向锦往急诊冲,阿文带着纪姝紧跟其后,一阵忙乱和焦急的等待后,总算有了一个好结果。
幸亏纪姝发现得早,阿文又迅速让人进去搜查,纪二小姐窒息时间不长,昏迷醒来便没有大碍了。
纪向锦去办理住院手续,阿文陪着纪姝在病房。
纪姝看着昏睡的二姐,松了一口气,又去看阿文。
“你刚才还帮我开保险,要是我气愤之下,一时冲动打死了人……”
阿文坐在隔壁病床上,侧头看过来,语气不甚在意:“打死就打死了,你打人我递枪,出了事我兜着。”
纪姝看向他,张张嘴,竟不知道说什么。
阿文对她笑。
她捏过头去,背对着他问:“刚进去时,我暗嘲孙家老太太丧门星,你是不是觉得我说话太难听了?我以为你不喜欢我这样。”
阿文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反而问她:“我喜不喜欢重要吗?”
纪姝被他问住了,好一会儿既不动也不说话。
解救她的是纪向锦,他办完手续匆匆跑进来:“都办好了,二姐醒了吗?”
纪姝松了一口气,擡头看着床上的二姐又心疼起来,既可怜二姐,也自怜。
“如果当初我嫁去钟家,是不是也这个下场?纪家的女儿,没有一个生活幸福。”
纪向锦听得心头发抽,他又想到了大哥和大姐,一个都没有好下场。他用力握住五妹的肩膀,似在保证又似在自我发誓:“你一定会幸福的,二姐也会的。”
纪二姐晚上才醒,醒来看到多年未见的四弟和五妹,又抱着哭了一场。
的确是多年未见了,她嫁人后几乎不回娘家,娘家也不让她回去,婆婆也不许她出门,她上一次看到纪姝,纪姝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现在长大了张开了,完全认不出了。
纪向锦和纪姝在病床边给纪二姐做思想工作,力图劝说她离开夫家,和他们一起独立生活,自己主宰自己的人生。
阿文没有参与,留了人保护他们,自己回去处理帮会的事。
纪二姐是被封建礼教荼毒更厉害的人,纪姝告诉她的一切,对她来说冲击太大了,她短时间并不能接受,但是纪姝给她看自己的脚,和她说自己的大学生活,讲自己当初差点被钟家逼死的事,慢慢也获得了纪二姐的共情,引起了她的兴趣。
她留在医院,陪了二姐好几天。
纪家大哥牺牲,遗物都送到了纪家,纪家便给他办了丧事,立了一个衣冠冢。
丧礼办得很仓促,大家都没听说,头七那天,纪姝和纪向锦想去给大哥上香,情绪缓和了的纪二姐也想去。
阿文说他也去。
当时他们在医院,纪姝下楼送他回去,应了他的邀请在医院的花坛边走了走。
她说明日姐弟三人要去给大哥过头七,阿文说他也去。
她下意识说:“你也去?”
阿文扬眉:“怎么,我不能去?”
纪姝当然说不是:“我以为你最近很忙,每次我的事又都是麻烦的糟心事,已经浪费你很多时间。大哥虽然为国捐躯,但只是谁都记不得的一个小军官,连军部都懒得关切一下。你要是担心我回家受委屈……你派给我的人已经很有威慑力了。”
阿文严肃状:“你这话就不对了,我阿文敬重为国而战的军人,小兵将军都敬重。是,我再敬重也不会家家户户都去吊唁,但那是你大哥,也就是我大哥,我能不去?”
纪姝低头:“什么你大哥……”
她听出了阿文的意思,阿文笑起来,看着她:“怎么不是我大哥,现在外头都知道,你纪姝,是我阿文的女人。”
纪姝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擡头盯着他:“胡说!谁是你的女人!”
阿文嗯了一声:“是胡说,倒也不怪他们,是我那天为了给你撑腰,一时嘴快说多了。那我让他们去辟谣?”
阿文说要辟谣,正好符合纪姝的心理,可奇怪的是,她听到阿文这么从善如流的撇清关系,也不高兴,闷闷地坐回去,看着花坛上的花不说话。
阿文又问她:“那天你还没回答我呢?”
“回答什么?”她自己也没注意自己的语气有些没好气。
“我问过你,我喜不喜欢重要吗?”
所有记忆都回笼,纪姝又说不出话了,不是害羞,不是矜持,是她也才发现,原来她在乎阿文的目光。
阿文就换了一个问题,他又问了刚才那句话:“你觉得,我要不要去辟谣我们的关系?”
“我让你去你就去?”
“是。”
“那你想不想辟谣?”
“不想。”
“为什么?”
阿文弯下腰与她正面相对,笑起来:“这还用问吗?当然是——”
他看到纪姝紧张的目光,目光中只有他一个,专注得让他的心疯狂跳动。
手不禁抚上她脸颊,他轻声说出自己的心声:“当然想让它变成事实。”
他的目光热烈而情深,彻底展露了他的内心,没有遮掩。纪姝心头微颤,这一次却没有躲开目光,只是与他对视着,同样轻声回复:“我不会做任何人的女人。”
阿文目光微暗,嘴角僵硬地往上扬了扬,不算太成功,倒也没失败:“当然可以,我支持你的所有决定。”
纪姝垂眼,指尖碰到他的唇角,轻轻按了一下,重新看过去:“走出纪家时,我就下过决心,这辈子都要自己做主。这些时间,我也越来越明白,人,只属于自己,不属于任何人。”
“我不想做你的女人,但……我可以试着和你做战友,并肩作战互相托付的战友。”
阿文忍着亲吻唇边素手的冲动,问她:“哪种战友,能睡一个被窝吗?”
纪姝脸还是红了,被他毫不隐晦甚至过于粗糙直白的问题问的,恼羞抽手:“废话!”
阿文乐了,脑中绽放一朵朵烟花,一把捞住她抽离的手放到肩头挽住自己脖子,凑过去亲在她唇上。
纪姝紧张得指尖冰凉,轻轻扣着他脖子上的皮肤,身子也轻轻颤抖着,却没有推开他,而是闭上了眼睛。阿文扶住她颤动的腰,只觉得唇间柔软又甘甜,像捧着一团棉花,不敢用力,又恨不得揉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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