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忏悔完,商什外让灼灼亲了他一口:
“不哭了,宝宝。”
灼灼刚会叫“父亲”“爸爸”,闻言牙牙学语:
“不哭了、宝宝。呀……”
实在是太可爱了。
商什外慵懒地往后一仰,怀里一边抱着一个,心都要化了,从来不知道这样的生活是如此美好甜蜜,低下头,各吻了吻,蒲因被两声“宝宝”叫地脸红,赶紧商什外对灼灼进行早教。
可说点能听的吧。
别哪天学着他们说些卧室密语可就不妙了。
这边灼灼的早教搞定了,那边蒲望沣小少年迎来了青春叛逆期——是的,就是他们还种养在山谷的小团子。精灵蒲公英的生长期要比人类崽崽快速,才一年多点,小团子就已经是十四五岁的少年了,再等到明年初夏,他就是二十二岁的年轻人类了。
山谷里,仲夏的风灼热,商什外一手抱着灼灼,一手牵着蒲因,面对不知为何闹脾气的蒲望沣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且,有点淡淡的诡异。
商什外扫了眼捂着耳朵自己哼歌的蒲望沣,问蒲因:
“明年这时候,望沣二十二?”
“啊,怎么了?”
“只比你小两岁?”
“对啊,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去了。真的很怪异。
商什外沉默了好一会儿,蒲因挠挠头,明白了他的沉默:
“我知道人类的父子年纪差距啦,可在我们蒲公英的世界里,是这样的。不过我们基本上没有遇到向大两岁的人类叫爸爸的情况,因为在离开山谷后都会失忆的,以便独立生活。所以朦朦胧胧的印象里,只有小小的我们和高大的父母,没什么关系啦。”
商什外“唔”了声,离开山谷会失去部分记忆这件事,蒲因说过的。
从不信,到坚信,淡淡的不理解但尊重。
蒲因怕他心里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诡异想法,“嗐”了声:
“就说你旁边的这棵小树,都已经活了二百年啦,要是它变成人,看着不大,但你得叫一声太太太太爷爷吧?所以放宽心啦,既然选择了我,就只能嫁……呃,没事没事。”
想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来着。
蒲因讪讪一笑,真这样说的话,不仅骂了自己,可能还要被打屁股。
这边不咸不淡地聊着天,蒲望沣大朋友冷不丁吼了句:
“笑够了没有?你们真的烦死了!吵死了!”
蒲因“嘿”了句,还没他等接下来要说什么,灼灼学了句:
“烦死了!”
就连商什外都浅浅笑了起来。
蒲望沣咧了下嘴,立马收住,继续嘀嘀咕咕地发牢骚。
有什么牢骚好发呢?
夏日阳光充足,天气晴朗,父亲和爸爸都没有忘了他,月月都来,但他就是没来由地烦。
蒲因不知道怎么了,转头看向商什外,毕竟是教授,应该有办法吧。
“你去你去,好好批评他一下……”
蒲望沣学了个“批评”。
商什外又笑了笑,给他嘴里塞了个磨牙棒,以防再学出点什么,让不知道比他到底大一岁还是大十四五岁的哥破防、生气。
教授轻轻地叹了口气。
如果真的是十四五岁的年纪,那就是青春叛逆期到了。
他不顾及地上都是土,两条长腿一伸,坐在蒲望沣旁边,垂着视线,用温和平静的语气给他将青春期的生理和心理知识,当然生理部分是简要概括,还是一株呢,没啥可说的。
在父亲低沉温柔的讲述里,蒲望沣慢慢平静下来,眨了眨眼,跟蒲因如出一辙:
“等明年我长大的时候,要是忘了你们,你们呢,也会忘了我吗?”
原来在担心这个。
商什外笑了笑,轻声安抚他:
“不会,我们就等在这里接你回家。”
数秒钟后,蒲望沣擡起头,小声道:
“好。”
不是所有蒲公英都有人接回家的,大部分都没有,毕竟爱很脆弱。
就像蒲因的父亲和爸爸。
所以蒲因是没有青春叛逆期的,傻玩傻乐,傻兮兮又单子但地找上商什外。
命运真的很神奇,也会给予勇敢的人恩赐和力量。
失去的,总会被另一种形式补上。
所以没什么好遗憾的。
蒲因读懂商什外眼里浓浓的心疼,“嗐”了声,小手一挥:
“你不是给我补上早教和青春期心理教育了嘛,我受益多多、无坚不摧!”
在这一刻,爱也一样无坚不摧。
仲夏斜阳向往,黄昏温柔壮美,借风落笔,写成一个荒诞而美好的故事,写成一段永不落幕的爱章,一家四口围望晚霞,留下一帧爱意悠长的定格。
假如崽崽能够选择出生,前提只有一个。
是爱。
——被一朵柔弱而强大的蒲公英寻得了生命的真谛。
碌碌人间,爱崎岖,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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