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商什外问到要不要坐月子的时候,蒲因一挥手:
“我是蒲公英哎!”
做什么月子。
就连月嫂也笑了,冲商什外道:
“商先生,不用太担心的,小蒲先生体质好,再怀一个都没问题的,让他出去玩吧,年轻人在房子里闷久了是会想出门的……”
是在帮蒲因说话。
蒲因逗了一会儿崽崽,到底是出生十天的婴儿,没一会儿又浅浅睡了,蒲因神清气爽,很想出去玩。
开悍马!
人生喜事,坐完商什外坐悍马。
可是商什外很老登味儿地提到“坐月子”。
还好有月嫂帮他这个“年轻人”说话,蒲因眨眨眼:
“啊呀,刚好你放暑假了嘛,好好带娃,我出去放下风,你不会不心疼我吧?”
睡了七天很累的。
望着这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商什外还能说什么。
蒲因得了允许,兴奋地联系邓雉、穆推,还有姐姐。
之所以叫这么多人——爱开车但又许久没开车的新手是这样的,很想炫耀自己的车技。
倒不是蒲因贪玩,不顾孩子,并不是说生了孩子就要身心被拴在了孩子身上,首先是自己,然后才是孩子。
或许这就是蒲公英的天性了,看重生育,但不把生育作为捆绑自己生命的事情,所以很rex。
生命落地之后,就随风。
而且商什外比他会带孩子。
所以蒲因很放心地把家交给商什外,自己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饭,就去接朋友们玩了。
一连三天,蒲因都是早出晚归,开着悍马在郊区兜风拍照啦,跟邓雉一起完成娃衣订单啦,帮穆推找工作了,还有跟姐姐一起去幼儿园做志愿者啦,忙得午饭都不回家吃。
他跟商什外的聊天框里最多的就是,商什外问他回不回来吃饭之类的话,蒲因百分之八十的回复都是“不哈”。
这天下午,他们在一家清吧陪穆推面试,忙完之后要了个临江的包间打麻将,一边打一边聊,很开心。
不知怎么说到“一个人爱你会给出什么”这个话题。
空虚无聊,但又令人好奇。
蒲因拍拍胸脯:
“商什外会把命给我。”
毕竟在梦里,他为他死过。
邓雉“呵呵”一笑,让他打电话问是不是这个答案。
蒲因咕哝着“肯定的呀”,拨通了商什外的电话,新手父亲正任劳任怨地做宝妈哄孩子,崽崽的啼哭声止住后,商什外才听清蒲因的问题,不假思索:
“房子,车子都在你名下了。如果可以,脑子也可以换给你……”
麻将桌上哄堂大笑。
两人答案不一是一回事,但都头一次听到蒲因高冷漠然地那位开玩笑,真的超逗。
蒲因却是在乎两人不同的答案,挂不住脸,叉腰:
“商什外你有病吧?这么俗的吗?谁要破房破车,难道不应该是把你的命给我吗?!”
忍着不快提示正确答案。
蒲因希望商什外上道一点,不要害他被人嘲笑。
商什外许是低头哄孩子,那边停了几秒,蒲因才听见他声音带笑地说:
“破车?看来因因一点儿都不喜欢开车。”
能听见蒲因气得胸膛起伏,但商什外不带停顿地继续:
“破命有什么好要的。最不值钱的就是它,因因你少看点乱七八糟的短视频,嘴巴说说的东西最没用。几点回来,做了你最爱吃的什锦小蛋糕……”
麻将桌静了。
蒲因不知什么红了眼眶,没谁不看重命。
可商什外说自己的破命不值得稀罕。
甚至比不上一块什锦小蛋糕。
不知是谁轻轻地“嗤”了一下,大家开始笑起来,这次是羡慕的、祝愿的笑。
蒲嶙掐了掐弟弟的脸蛋:
“我真是小看你了,快回去吧,有人想你了。”
这个“小看”不是说蒲因拿捏了商什外的意思,是一朵蒲公英凭借顽强的生命里立足于泱泱人间。
世上事总有高低之分。
更不用说物种之间,蒲嶙一直没告诉弟弟,能在人类社会驻足的蒲公英很少很少,大部分都是和动物,或者另一种植物,蒲因就算没有商什外,活得也不会太差。
主体意识很强的一朵蒲公英。
蒲因笑嘻嘻的:
“没关系的,他爱我,我把我的爱分给你们。”
在座的都弧度,但都不可怜。
散了场后,蒲因又去街角的“小蒲缝纫”看了看,脑海里有个新的生意经,才开着车慢悠悠回家。
颇有点独自消化高糖食物的意味。
太甜了,要不然等会儿怎么在不失态的情况下吃小蛋糕和商什外呢。
日落西山,夏林悠悠,蒲因裹着一身惬意回家:
“老公?崽崽?”
奇怪,房子里很静。
月嫂从卧室里走过来,“嘘”了声:
“灼灼睡了,你老公有点发烧,也刚眯着。”
哈?没有甜甜的蛋糕?也没有可口的商什外?
蒲因张了张嘴,放轻了脚步,刚推开卧室的门,对上一双颇有点幽怨的眼睛,商什外静静看着他:
“回来了,蛋糕在餐厅。”
蒲因趴在他身上,揪了揪他的耳朵:
“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发烧?”
慵懒的狮一般,凝着眼逡巡了一会儿自己的猎物,商什外擡起手覆在嫩滑的小脸上,缓缓露出笑意:
“听说产后抑郁会引起热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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