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龙的眼眸骤然收缩,如同被针刺了一下。
叶凡不可能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可对方偏偏选择将这个问题赤裸裸地抛回给他,反而让他陷入了被动。
他能怎么回答?难道要当着沈冰清和众人的面,公然否认应家祖孙违法犯罪的事实,指责警方依法办案不对?他苦心经营的温文尔雅、明辨是非的形象还要不要了?更何况,他之前在沈冰清面前亲口说过“不会管这件事”。
此刻若出面强行干预,无异于自打嘴巴,他在沈冰清心中那份“公正”、“讲原则”的形象势必崩塌。追求沈冰清,进而将沈家庞大的医药产业纳入掌控,是他宏图伟业中至关重要的一环,绝不容许出现任何闪失。
电光石火间,李景龙权衡利弊,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怒意,深吸一口气,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摇了摇头,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无奈的意味: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带走。”为首的警官不再耽搁,一挥手,警员们押着面如死灰的应绍辉向外走去。
“龙哥!龙哥!你要救我!你一定要救我啊!”应绍辉彻底慌了,不再挣扎,只是绝望地回头,向李景龙发出最后的哀嚎,眼中充满了乞求。
众目睽睽之下,李景龙不能毫无表示,他上前一步,声音刻意提高,显得诚恳而仗义:
“绍辉,你放心!我会为你聘请省内最好的律师团队!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只要你真的是清白的,就绝不会让任何人冤枉了你!”
这话听起来是安慰,是承诺,但落在知情人耳中,却更像是一种暗示和警告——咬死“清白”,什么都别说!
他原本以为叶凡今天最多是让应绍辉难堪,最多牵扯出其爷爷的一些陈年旧事,却万万没料到,叶凡的手段如此雷霆万钧!不仅在短短时间内颠覆了应家的商业帝国,还将祖孙二人连根拔起,直接送进了法网!这完全打乱了他的节奏。
这个他一直未曾真正放在眼里的“暴发户”,其能量和狠辣,远远超出了他的预估。
……聚会终散。
叶凡与姜宇航并肩走出芙蓉庄园,坐进了姜宇航那辆线条流畅的跑车。
引擎轰鸣,车辆汇入夜色中的车流。姜宇航握着方向盘,忍不住感慨:
“叶凡,今天真是……没想到李景龙居然真的没插手。看来他这人还是挺讲原则,挺正派的。”
叶凡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今天不插手,或许只是因为时机未到,或者代价太大。说不定明天的太阳升起,他就会想着怎么对付我了。”
姜宇航一怔,下意识踩了下刹车,将车缓缓停在路边,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叶凡:
“不至于吧?李景龙……他应该不至于为了一个犯了事的跟班就来对付你吧?这不符合他的身份和一直以来的形象啊。”
叶凡冷笑一声,目光透过车窗,望向省城璀璨却冰冷的夜景:
“看来李景龙这层‘温文尔雅’的皮,披得确实足够成功,连你都骗过了。”
姜宇航心里咯噔一下:
“叶凡,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伪装?难道他……”
叶凡转过头,看向好友,神色认真:
“我查到的李景龙,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不过是精心编织的面具。面具之下,他做的事,很多都可见不得光。”
“不可能吧!”姜宇航失声惊呼,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坐直了,“叶凡,你说的是真的?你有证据?”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叶凡淡淡道,“你以为他刚才对应绍辉说的那番话,真的是在安慰他?那是在封口!是在警告应绍辉,把嘴巴闭紧!应绍辉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替他处理了多少脏事?如果应绍辉在里面扛不住,或者为了自保把某些事情抖出来,即便以李家的权势能勉强保住他,他的名声也彻底臭了!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形象将瞬间瓦解,这代价,他承受不起。”
姜宇航听得背后冒起一股寒意:
“事情有这么严重?李景龙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是见识过叶凡调查对手的能力的,盛昌家具和北城富豪的倒台就是明证,由不得他不信。
叶凡笑了笑,语气平静却揭露着惊人的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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