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看着甄嬛离去的背影,又回想方才她与那不受待见的四阿哥亲近的场景,冷哼一声,语气带着惯有的不屑与鄙夷:“哼,装模作样!竟和那个宫女所出的卑贱之子搅和在一起,皇上都不愿见他,甄嬛以为她能得什么便宜吗?”
曹琴默上前一步,声音轻柔,却带着引导的意味:“娘娘,万事都有个万一。莞常在此举,看似突兀,但您想,若并非她自作主张,而是……皇后吩咐的呢?”
华妃疑惑地蹙起描画精致的柳叶眉,侧头看向曹琴默:“皇后?她有这种善心?”
曹琴默分析道:“娘娘您细想,如今宫中,三阿哥是唯一养在皇上身边的皇子,其生母齐妃又唯皇后娘娘马首是瞻,这本是皇后娘娘手中最稳妥的一张牌。可近来,皇上屡次训斥三阿哥资质……嗯……稍显平庸,读书不甚上进,想必皇后心中也难免焦虑。”
她顿了顿,继续道:“而四阿哥,虽说出身不高,皇上因旧事不喜,但他胜在年纪渐长,听闻在园子里极为勤勉,日日雷打不动地去九州清晏给皇上请安,即便见不到圣颜,也会恭敬跪在殿外磕头,以表孝心。反观五阿哥,生母健在却疏于管教,性子顽劣,在园子里就没安生上过几天课,听说太傅都头疼不已。这么一对比……”
曹琴默抬眼,意有所指地看向华妃:“四阿哥无依无靠,却颇有上进之心,岂不正是一张极好掌控的牌?若三阿哥那边真有什么……闪失,或者始终不得圣心,皇后娘娘提前将四阿哥拉拢过来,握在手中,岂不是做了两手准备,稳坐钓鱼台?莞常在如今投靠皇后,由她出面施恩于四阿哥,既全了皇后贤德的名声,又不着痕迹地布下了这步暗棋,当真是一举两得。”
华妃听着曹琴默这番抽丝剥茧的分析,越想越觉得有理!是啊,三阿哥那个蠢笨的样子,皇上能喜欢多久?皇后那个老妇,最是奸猾,怎么可能把所有希望都押在一个不成器的三阿哥身上?提前笼络被厌弃却有上进心的四阿哥,确实像是她的手笔!
她眼神闪烁,心中的算盘飞快拨动,原本对四阿哥的不屑一顾,此刻也变成了另一种审视。若皇后真打这个主意……她可不能让皇后一直赢下去,一直压在她头上。
她年世兰,难道就不能也下一注吗?一个模糊的念头,开始在她心中成形。
想到甄嬛和皇后勾结的事,华妃心头的怒火又“噌”地一下窜了起来,她美目圆睁,咬牙切齿道:“皇后行事真是愈发下作了!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下流手段,竟能将甄嬛那个贱人调教得如此狐媚,勾得皇上日日召她去九州清宴伴驾!她乌拉那拉氏是觉得自己这个皇后当得无趣,准备改行当起教养嬷嬷,专门替皇上调教新宠了吗?!”她语气尖刻,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浓的嫉恨与不屑。
曹琴默见状,连忙顺着她的话,火上浇油般轻声道:“娘娘息怒,这正是皇后的诡计所在啊。您想,在宫里时,莞常在住在翊坤宫,就在您的眼皮子底下,您让她立规矩,教导她宫嫔本分,那是天经地义,就连皇后娘娘也说不出什么不是来。可到了这圆明园,皇后故意将莞常在的住处安排得靠近自己,名为照应,实则是将她纳入了自己的羽翼之下,让您鞭长莫及,这才让她钻了空子,得了这日日伴驾的‘造化’。”
华妃听了这话,更是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是啊!一出了宫,她就如同脱了缰的野马!好一个皇后,好一个甄嬛!”
她狠狠绞着手中的锦帕,仿佛那帕子就是甄嬛和皇后的脖颈,眼神阴鸷,“哼!等回了宫,看本宫怎么收拾那个小贱人!定要叫她将这段时日欠下的‘规矩’,连本带利地给本宫立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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