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强一边不断解救那些遭批斗的科学家、一边在全球搜罗尖端设备的同时,也没搁下香港的生意。
他很早就开始让人留意国际上的岛屿买卖,一心要寻那类带永久产权的——若是只有使用权、没有永久归属权的,再便宜他也懒得瞧一眼。
最近,在国际上岛屿买卖这一行非常有名的汉斯终于有好消息给他传来。
1968年香港冬夜,维多利亚港的咸风卷着雨丝,狠狠砸在神农集团顶楼的落地窗上,玻璃震出细碎的嗡鸣。
赵国强指间的雪茄燃至烟蒂,火星在暗夜里明灭,烟灰簌簌落在摊开的世界岛屿地图上,恰好圈住南太平洋那片标着“暗礁区”的墨色海域。
“汉斯的电报说,‘黑礁岛’原主是破产的希腊船王,产权文书一清二楚。”
沈敬亭推了推磨花边框的老花镜,指尖点向地图上锯齿状的标记,“麻烦的是周围十七海里暗礁——退潮时礁石尖像獠牙般戳出海面,涨潮后两米深的水下全是礁石脊,万吨轮靠近就得搁浅。这岛挂在中介行快十年,问都没人问。”
赵国强指尖在檀木桌面上轻叩,节奏与窗外浪涛拍岸声隐隐相合。“暗礁不是问题。”
他抬眼时,眸色沉如深海,“告诉汉斯,五千万美金,全款。但我要永久产权,岛上一草一木,海底下的暗礁,甚至每一寸砂石,都得归在我名下。”
沈敬亭手里的骨瓷茶杯“哐当”撞在茶盘上,滚烫的茶水溅在袖口。
五千万美金,够在中环买下半条街的洋楼,却要换一座连淡水都得靠船运的荒岛?
他张了张嘴,终究没敢多问——从六年前赵国强执意要买砂石岗开始,这位老板的每一步棋初看都像疯癫,到头来却总能走出柳暗花明。
他攥紧烫皱的袖口,转身往电报室疾走,皮鞋踩在水磨石地面上,发出急促的回响。
一周后,烫金封皮的产权证书摊在红木长桌上,汉斯带着犹太律师从伦敦飞来。
律师摊开文件时,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满是惋惜:“赵先生,劳合社早已将黑礁岛周边列为‘航运禁区’,任何失事都不予理赔。您确定要……”
“签字。”赵国强打断他,钢笔在文件末尾落下遒劲的签名,墨色瞬间晕开。
交易完成次日,赵国强便独自来到了黑礁岛。
虽然已经购买了这座岛屿,但是他此前并没有来过。
他主要就是想买一个拥有自主产权的岛屿,至于它的好与坏,他并不太在意。
因为对于他来说,他根本不需要考虑性价比,不需要考虑这个岛屿买过来亏不亏本。
他只需要拥有这座岛屿的主权就行了,他只需要成为这座岛屿的主人,成为名义上合法的岛主。
这样,他就可以按自己的心意建设这座岛屿了。
他拥有这座岛屿的地图,来到这片海域之后,稍微一寻找,便找到了这一座已经属于他的岛屿。
放眼望去,就见海平面下浮动着灰黑色阴影,那是暗礁群在阳光下的轮廓,像一群蛰伏的巨鲸。
出了空间,他踩着退潮后裸露的玄武岩登岛,礁石棱角硌得鞋底生疼,缝隙里卡着半截生锈的船锚,锚链上的牡蛎壳层层叠叠,似给钢铁镀了层灰白色铠甲——那是1948年美丽国货轮触礁的遗物。
岛上热带雨林浓得像化不开的绿墨,主峰三百米高处,废弃灯塔的锈铁架在风中发出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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