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斯德哥尔摩飞回北京的航班上,舷窗外的云层像一样柔软。
赵晓阳靠在姐姐肩上睡着了,小脸上还带着疲惫,嘴角却微微上扬——梦里大概还在冲过终点线的瞬间。
赵晓琳翻看着比赛记录,屏幕上自己奔跑的身影在雪地里格外醒目。
她忽然想起颁奖结束后,有个白发苍苍的瑞典老人走过来,用生硬的中文说:“我想起了1952年,你们的运动员在赫尔辛基奥运会上,虽然没拿到奖牌,却让世界看到了龙国的体育精神。现在,你们让这精神变得更耀眼了。”
赵晓萱凑过来看,忽然指着屏幕上基普乔格的身影:“他后来跟我说,以后再也不敢小看中国选手了。”
她笑了笑,眼里闪着光,“姐,你说我们是不是创造了奇迹?”
赵晓琳合上笔记,看着窗外:“不是奇迹,是努力。你还记得吗?去年冬天,我们在东北训练,零下二十度,哥哥只要有空,每天早上都会陪着我们跑,说‘现在多流点汗,比赛时就少掉点泪’。”
提到哥哥,两人都沉默了。这次比赛前,赵国强特意从抚松县赶来,给他们带了新做的训练服,还有一箱子家乡的水果,其实那是赵国强空间里种植的水果。
临走时,他拍着赵晓阳的头说:“别紧张,就当是在村里的路上跑,想想后山的风,想想爸妈的坟前那片开阔地——心放宽了,步子就稳了。”
飞机降落在北京机场时,已经是傍晚。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停机坪上,赵国强的身影格外显眼。
他穿着件灰色的中山装,手里捧着三束梅花,看到他们出来,立刻笑着迎上来。
“哥!”赵晓阳挣脱姐姐的手,像颗小炮弹一样冲过去,抱住赵国强的腰。
赵国强摸了摸他的头发,又看向赵晓琳和赵晓萱,眼里的骄傲藏不住:“我在报纸上看到了,你们跑得真快。”他把梅花递过去,“这是从老家带来的,说你们夺冠那天,后山的梅花开得正艳。”
回住处的路上,赵晓阳滔滔不绝地讲着比赛的趣事:“那个肯尼亚选手后来给了我块巧克力,说下次要跟我比100米呢!”
“还有个瑞典小朋友,非要我的签名,说长大也要跑马拉松!”
赵国强听得笑着,时不时点头。等赵晓阳说累了睡过去,他才看向赵晓琳:“认后有什么打算?听体委说想让你去当教练,带带年轻选手。”
赵晓琳想了想:“我还是再跑几年再说吧。晓萱和晓阳也一样,我们还想参加1968年的奥运比赛呢,而且现在国家体委根本不可能放我们去做教练,因为班。”
平淡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之间,下一场奥运比赛即将开始。
1968年的墨西哥城,空气里弥漫着紧张与期待。第十九届奥运会即将在这里拉开帷幕,赵家三兄妹的名字早已传遍世界,成了各国选手研究的重点。
可就在出发前一个月,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让他们的奥运之路蒙上了阴影。
有外国媒体翻出斯德哥尔摩马拉松赛的录像,放大了赵晓琳三人奔跑时平稳得近乎诡异的呼吸节奏,添油加醋地报道:“中国选手疑似使用违禁药物,他们的耐力突破了人类生理极限,这对其他选手是不公平的。”
消息传到国内,体委立刻组织了最严格的药检。
当检测结果显示三人身体各项指标均正常,甚至比普通运动员更健康时,质疑声并未完全消散。
日本选手山本雄一在接受采访时阴阳怪气地说:“说不定他们用了什么查不出来的东西,亚洲人怎么可能同时在短跑和长跑项目上都这么强?”
训练馆里,赵晓阳把报纸揉成一团,眼眶通红:“他们凭什么这么说我们?我们每天跑坏的钉鞋都能堆成小山了!”
赵晓萱拍了拍他的背,自己的指节却攥得发白。
她想起刚开始训练的时候,为了练起跑反应,教练用竹竿吊着重物,在她面前反复晃动,让她在千分之一秒内做出反应;
想起在东北冬训时,零下三十度的清晨,三人在雪地里跑得上气不接,嘴里呼出的白气混着汗水,在眉毛上结了层薄冰。
赵晓琳默默地拿起训练服,往肩上一搭:“走,训练去。”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想让他们闭嘴,只有一个办法——在墨西哥城的跑道上,跑得比谁都快。”
那天下午,三人加练了三个小时。赵晓琳在800米跑道上往返冲刺,每一圈的时间误差始终控制在0.5秒内;赵晓萱对着起跑器反复练习,直到脚踝磨出了水泡;赵晓阳抱着接力棒,在弯道上练习了上百次交接动作,手心的茧子又厚了一层。
赵国强赶来时,正看到赵晓阳不小心摔倒在跑道上,接力棒滚出老远。
他正要上前,却见弟弟咬着牙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捡回接力棒,又站回了起点。
“歇会儿吧。”赵国强递过毛巾,声音有些沙哑。
赵晓阳摇摇头,把毛巾往脖子上一挂:“哥,我没事。你不是说,真正的运动员,骨头比跑道还硬吗?”
赵国强看着三个弟妹在夕阳下的身影,忽然想起多年前在靠山屯的后山,他第一次把空间圣水滴进锅里时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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