槛儿张口就来:“我在生二表哥的气,他说话不中听,我来这儿躲清静。”
姜存简“哦”了声。
“简表哥怎么过来了?有事吗?”
漂亮妹妹变成了自己的表妹,姜存简别提多吃惊了,同时也很高兴。
高兴表妹回家和他们团聚,高兴自己有了这么一个好看的妹妹。
可……
“你们的行李没有被偷,对吗?”
姜存简看着表妹在烛光下黑白分明的眼睛,欲言又止了一下,还是道。
槛儿一噎。
没等她说话,姜存简道:“昨日你们穿戴有绸缎、皮毛、及玉石与珍珠等饰物。
若照你们所言你们的行李都被偷了,那么想必你们今日身上的穿戴便是骆少爷的那位同窗接济的吧?
且我下午观那位同窗之装束与寻常寒门子弟无异,想来他家并不富裕。
接济你们的衣物才会较之你们昨日穿戴这般寻常,甚至称得上穷酸。”
“但表妹怕是有所不知,真正贫寒之家子弟的棉袍内衬多为麻布旧布,从领口、袖口等磨损之处能看出。
可骆少爷袖口和领口磨损之处露出的内衬,若我没看错该是细绸或精棉。”
“骆少爷的同窗若家境寻常或是贫寒,该是接济不了你们这样的衣裳。
反之,若对方和骆少爷一样也是少爷,那么也应该不会接济你们这样的衣裳,因为通常不会有人这么穿。
只有一个可能,你们的衣裳是做旧的。”
海顺准备的衣裳确是做旧的,毕竟哪能真让太子穿别人的旧衣裳呢。
既是做旧,内里看不到的地方自然不需要那般逼真,且眼下天气这么冷。
自是要注重防寒,所以太子和槛儿的衣裳内衬用的是精棉外加软绸。
但值得一提的是。
其中磨损的地方露出的细微之处,除非有着锦衣卫那般敏锐的洞察力与眼力,否则寻常人根本看不出来。
海顺早上把衣裳拿过来同他们解释时,槛儿还为此惊叹了好一番。
结果没想到,竟是就这么被她这位刚认识不久的表哥给看出来了?!
槛儿正是不知要作何反应,门口传来一道不大的响动,两人循声看去。
一身旧布棉袍也难掩卓越气质的太子双手负后步了进来,海顺紧跟其后。
姜存简转身,目光清明地与太子对视。
“敢问阁下究竟是何身份?刻意对我们一家隐瞒真身又意欲为何?”
骆峋行到临窗的一张铺了软垫的旧竹椅前,淡漠地撩袍而坐,不答反问。
“姜童生可会将你方才所言,告知令尊、令堂?”
呃。
明明对方坐的是自家那把破椅子,坐下去时那椅子还吱啦哇啦地响。
姜存简却觉得他坐出了太师椅的架势。
原谅他只见过太师椅。
在他们的举人先生家里。
姜存简面上不显,心里对此人却是有种莫名的惧意,尤其对方身上那股压迫感让他本能地屏了屏息。
“那要看你的目的为何了。”
他稳住心神,故作镇定道。
骆峋:“若真相如你方才所分析,那么以姜童生之见我隐瞒真身所图为何?你们家有何值得我图的?”
呃……
再聪明也到底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这话一下子把姜存简给问住了。
可不是。
人家是有钱有身份的少爷,他们家没钱又没身份,对方这么做图啥呢?
姜童生懵了懵,旋即看了眼槛儿。
再看向骆少爷,他警惕道:“你莫不是看中了我表妹,想对她图谋不轨?”
槛儿:“……”
骆峋:“……”
海顺背过身去偷笑。
“简表哥你在胡说什么!”
槛儿涨红着脸道。
“我一个奴婢有什么值得少爷图谋不轨的?把我卖了都值不了十两银子!”
说着,她疾步走到太子跟前,“六爷您别听我表哥瞎说,他小孩子不懂事。”
海顺差点没笑出声,就问现在这屋子里除了他,还有谁是大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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