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更忙了。
槛儿觉得。
那晚跟太子聊了之后连着五六天早上,她按以往的时辰去服侍太子晨起,听到的都是太子已经出门了。
到了晚上,则是有小太监回来说太子要很晚才回来,让槛儿不要等。
但槛儿想着自己到底是贴身侍候的,哪有主子大晚上的在外忙着,她这个该侍候人的反倒先歇下的道理。
可惜连着等了三晚。
每次槛儿都等睡着了,太子也没回来。
倒是她在太子屋里睡着,醒来时人却在自己屋里的床上,第二天一早她再去正房时又听说太子出门了。
如此五六天下来。
槛儿竟是连太子的面都没见着!
撇开陪雪缠金玩的那几个月,这还是自打槛儿在太子身边服侍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让她很是不适应。
若是换做之前没跟太子聊的时候,槛儿可能会因此莫名其妙更惆怅。
可那不是和太子开诚布公地谈过了嘛,小槛儿真就丁点儿惆怅都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要创造回忆,不能白瞎了出来的机会。
为此,槛儿又恢复了之前的悠哉日子。
得知太子早出门了她也没觉得失落,扭头先跑去院子里在吃早饭之前练练太子教她的五禽戏、太极。
太子说了,这些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时下一场风寒便可能要了人命,而她身子骨弱,必须更为谨慎待之。
槛儿把自己卖进宫就是为了活命,她娘临终前唯一的心愿便是她好好活着。
槛儿一直记着呢。
所以能强身健体的事她学得格外认真,如今练起来也是有模有样。
就是离太子还差远了。
太子打太极,都听到破风的声音呢。
活动完筋骨用了早膳消上两刻钟食,槛儿读书一个时辰、练字一个时辰,期间每半个时辰就到院里歇歇眼。
用了午膳歇晌半个时辰,起来后则继续跟着几位姐姐学弹琴下棋之类。
太子下榻的院子有单独的厨房,分了太子专属小厨房和宫人们用的公厨。
槛儿虽跟着太子用他的小厨房,但每天下午学习完闲下来,她也常去公厨。
她是太子的大宫女,大伙儿不敢让她打下手,但耐不住小丫头会来事儿,年纪又是随行人员中最小的。
一路相处下来。
众人不知不觉就把小丫头当成了家里的小辈儿看待,待她格外亲切和善。
每回槛儿去厨房,谁都要给她塞小吃食。
像是刚出炉的金乳酥、烤白果,极具淮安特色的涨蛋、茶撒什么的。
总归不会让槛儿空着手。
太子不在,槛儿不能随意出衙署。
但厨房每天都有人外出跑腿,隔个两三天也会有人出去采买,回来了自是会说起在外头的所见所闻。
槛儿每天都有新鲜事听,也喜欢听,回了前院她还会说给前院的人听。
骆峋虽是每日早出晚归,但有关槛儿的事
小丫头每日做了什么、吃了什么、心情如何、闲暇之余如何消遣等等。
骆峋一清二楚。
可大抵受那晚那个梦的影响,以至于他现今一想起小丫头,心间便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涨涨的感觉。
有些悸动。
有些难言的羞臊,还有些羞恼。
总之让他不自在得紧。
也因此,骆峋才连着多日没与其碰面。
当然,他近日也是真的忙。
淮安的漕运之重在于清江浦,清江浦属山阳县,而山阳乃淮安府首县。
他此番驻跸的河道总督衙门,便在山阳县境内。
骆峋记得清楚,两个庆昭帝在各自的那一世皆经历了高敬璋倒台一案。
且此案的引火线皆为清江浦水渠决堤,时间则在元隆二十一年三月。
而今元隆十五年底,距清江浦水渠决堤一案有五年有余,离新政完成,海市完全恢复商贸也还有一年多。
父皇暂还需要借高敬璋的手,要想这时候通过调查清江浦水渠将高敬璋一流牵扯出来,必然行不通。
不过提前的准备倒是可以有。
所以骆峋带人巡视漕运跟河工之余,暗中也命了人调查清江浦水渠修建和每年维护之中的一些门道。
如此一来,便比平时忙了许多。
也就暂顾不上小丫头了。
好在她自己能寻着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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