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瞧瞧!以后咱来看王大夫,可得知晓些分寸。
您看后世这些老人家,啰嗦半天,把大夫急得够呛,自己也看不好病。
咱们学学那些伶俐人,大夫问啥答啥,多好!”
那婆婆脸上有些挂不住,嘟囔道。
“俺……俺也不是故意的。见了官身……哦不,见了大夫,心里头发慌,可不就想起啥说啥了?
再说了,不多说点,大夫咋能知道俺这病是咋来的?”
话虽这么说,但看着天幕里医生那“失去所有力气和手段”的表情,以及评论区一片的吐槽。
老太太眼神闪烁,明显是听进去了一些。
排在前面的一个货郎打扮的年轻人转过头,笑嘻嘻地说。
“大娘,您别嫌我说话直。您看天幕里那位,能从六岁讲到看病,这记性多好!
用在正地方,保管能把病瞧得明明白白。咱们啊,就得像那几位小哥说的,”
他学着天幕里的评论,
“‘掏出病例和药方’,‘打开备忘录’——当然咱们没那玩意儿,但心里得有个章程不是?”
这时,医馆门开了。
一个老先生送走了一位病人,脸色似乎不太美妙。
他抬眼也看到了天幕,正好是“属猴的”那一段。
老郎中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对着排队的人群朗声道。
“诸位乡邻稍安勿躁,按顺序来。待会儿进来了,还望各位仔细听老夫问话,据实回答即可。
莫要……莫要过多赘言,也好让老夫能专心为各位诊治。”
他的话很客气,但语气里的疲惫和恳求,大家都听出来了。
排队的人群中响起一阵善意的哄笑,不少年轻人互相挤眉弄眼。
而几个年纪大的则有些不自然地低下了头,或者假装看别处。
大家都明白,郎中这是被天幕“点醒”,提前打预防针呢。
*
几个妇人正在河边捶打衣物,天幕在不远处的柳树旁空闪烁着。视频内容成了她们闲聊的新话题。
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用力搓着衣服,愤愤道。
“我家那口子他娘就是这样!上次脚崴了去看郎中,拉着人家郎中说了一个时辰的家常!
说什么儿子不孝顺,媳妇不体贴,孙子调皮……跟那脚崴了有半个铜钱的关系吗?
我在旁边听着都害臊!人家郎中都打哈欠了!真是丢死个人!”
她显然是积怨已久,趁着这个机会发泄出来。
旁边一个年纪稍长的妇人叹了口气。
“唉,老人都这样,总觉得不多说点,显不出病的严重,也显不出自己过得不易。
咱们以后老了,可别学这样,招人嫌。”
另一个年轻的小媳妇一边拧干衣服,一边小声说。
“我倒是觉得,后世那些郎中也挺难。你看评论区说的,怕被投诉‘态度不好’。
咱们这儿倒没这说法,郎中说你几句,你还敢顶嘴不成?
不过话说回来,将心比心,谁愿意听一堆废话?我要是郎中,天天听这些,也得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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