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寿山一开始上车不询问我。
那是他看出来我不想说,所以他也没有问,男人之间最大的默契便是在对方不想开口的时候,也不开口,安静的在一旁陪伴着。
但是男人之间还有另外一种默契。
那就是看出对方的难言之隐,主动去询问。
从身上的案子处理结束到现在,这段时间以来是周寿山最轻松的时间,他懂的道理不多,但他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忠人之事,受人之托。
欠人的人情得还。
所以周寿山主动对我询问起来了。
我之前也在脑海里想过,如果周寿山当时在现场的话,他能不能是那个刘云樵的对手,我是不是也就不用那么狼狈了。
但很快我便不再那么想了。
一来,我怕周寿山不是对方对手。
二来,哪怕周寿山是他的对手,能跟对方旗鼓相当,甚至打赢对方也没什么用,甚至结果可能更坏。
从去年宁海被抓的事件上,我深深的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社会是一个现实的社会,不是说你个人武力上打赢对方,你就能赢的。
很可能别人一个电话,你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压的一辈子翻身机会都没有。
我真要想报复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报复那个男人,我只要带上周寿山,再让宁海帮我叫上几十个人,甚至把张君的刀手乌斯满叫上,就算刘云樵有天大的能耐也能把他碎尸万段。
但报复是爽了。
后果呢?
后果谁来承担?
我来承担,还是宁海和张君来承担?
没错。
我是可以承担自己的责任,我甚至可以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去跟对方玉石俱焚,但我没办法拖着张君和宁海一起下水。
他们有家人。
我不能害他们。
虽然在经过这大半年的历练下来,我不再那么的心善,有时候该硬起心肠的时候,我也硬起心肠了,但这种毁人一辈子的事情,我真的做不出来。
所以在听到周寿山询问我出了什么事情的时候,我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没出什么事情。”
“是张明华吗?”
周寿山没听,眼神依旧的问了我一句。
“不是。”
我摇头:“你别瞎猜了。”
“我晚上去做掉他。”
周寿山不为所动,目光平静如渊,但却说出了让人心惊肉跳的话,在这一刻,周寿山心情激荡,他知道我为什么不肯跟他说真实原因。
原因只有一个。
我不想牵累他。
可是人与人之间,哪有无缘无故,让人一味的付出的,拿人钱,是要给人办事的。
而在周寿山看来,我在近江没什么仇人,只有张明华一个。
或许还要加一个。
杨峰。
政法委书记的儿子。
于是周寿山又眼神坚韧的对我补充道:“至于后果你不用担心,杨峰我也会一起做掉,等事情结束后,我会去自首把所有事情都一个人扛了。”
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我这个时候终于再也坐不住,忍不住的站了起来,冲着周寿山目光目眦欲裂的质问道:“周寿山!你是不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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