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落在沈梦雪的风衣上,洇出一片深色的水痕。
她没有撑伞,任由冰凉的雨水顺着发梢滑进衣领,激得脖颈泛起一层细密的战栗。
伶儿捧着伞追上来,想替她遮雨,却被她抬手拦住。
“不用。”
她的声音很轻,紫眸望着冷槐院的方向,那里的木门已经关上了,像一道永远无法逾越的界限。
其实她早就知道了。
三个月前,玄色卫呈上来的密报里,清清楚楚写着当年的真相。
她甚至知道,他每次被罚跪在雪地里,怀里都会揣着她送的那支断了的玉簪;
知道他把她随口说喜欢的那株白梅,偷偷移栽到了冷槐院的墙角;
知道他这三年写满“对不起”的纸,能堆满半间屋子。
可知道又能怎样呢?
沈梦雪抬手抚上腕间的镯子,银环贴着皮肤,传来冰凉的触感。
她现在连自己都护不住——四哥的鞭子还在等着她练错招式,沈明厌的目光像悬在头顶的剑,沈家这座华丽的牢笼,早已把她的羽翼剪得干干净净。
她太弱了。
弱到连承认“我知道”的勇气都没有。
就像他当年说的,他是质子,她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长公主。
可这身份不过是层薄纸,风一吹就破。
她的强大是沈磊想让她拥有的强大,她的自由是四大家族画出来的牢笼。
“小姐,雨大了。”
伶儿的声音带着担忧,视线落在她苍白的侧脸。
沈梦雪收回目光,往前走了两步,雨水模糊了她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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