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俊:去时,也当是同去同归,生死相赴。
最高级别的甩锅,自然是让对方深信不疑这是自己的错。以最痛苦的自我反省来阻止下一秒的血溅当场。
两位天道自是深谙个中三味,pua起圣人来不带半分犹豫的。
鸿钧敏锐地皱起了眉,看向祂们的目光登时锐利起来。
却见刚刚还强压着怒意的浮黎弯起唇,生生露出一个笑来:“原来如此,荣幸之至。”
太初、太始:“?”
兄弟,你认真的吗?
我们说你是你妹妹的心魔诶,你荣幸些什么啊?
浮黎却只垂眸望着自己的手掌,似是想起了什么,他缓慢地伸出了手,施展了一个简单的法术,止住了流淌不止的鲜血。
“浮黎?”鸿钧皱眉道。
“阿宸让我照顾好自己。”他答非所问,又扬唇轻笑,眸中暖意足令风雪止息,“她心里,果然只有我。”
太初顿了一顿,努力思考起妹控的脑回路来,想通的那个瞬间,祂的眼里写满了绝望。
倒不是为祂自己,而是——
“一气,你真觉得你徒弟能保住自己的腿?”
通天世界的道祖沉默了许久:“..实在不行,让他再安一个吧。”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太初默默地扶了扶自己脸上的痛苦面具,力图让它戴得更端正些,方清了清喉咙,将话题拉回正轨。
“如此,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小玉宸就来到了本天道的世界,在本天道的细心呵护,精心照料下茁壮成长着。自然,无耻老贼魔道是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的。归墟屡屡侵犯此界,又逢巫妖量劫,天机紊乱。天机命盘应运而启,实乃命数使然,不得不行此险招。”
一气点了点头,转而望向鸿钧:“事已至此,吾徒通天亦身陷归墟之境。并非是我等假意欺骗谋划玉宸。”
“没错,他们都是自愿这么做的!”太初慷慨激昂。
虽然这好像确实是真话,怎么听起来就莫名有些欠揍呢?
这个念头在太始脑中转了转,又被祂毫不在意地抛在一边。嘿,做天道的,心不黑怎么行呢?
于是祂也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深沉地点了点头。
鸿钧的眉头不觉皱得更深。
他思索了一会儿,方叩了叩桌案:“巫妖量劫..你们打算继续顺着命轨来?”
道祖锐利的目光掠过在座两位天道,白发紫衣,神色愈发冰冷。
一气微微擡眸,面上亦是如出一辙的漠然。
这回的空气,倒是真的安静下来。
原来的巫妖量劫,在座有一半人曾经经历,又有一半人即将体会。洪荒曾经失去过祂的日月,如今却同样要眼睁睁地任凭一切发生。
太始微微偏转造化玉碟,瞧了瞧对面的太初。
祂足足安静了一刻钟,方轻轻开口道:“朋友,我是天道。”
一气微阖双眸,不置片语。
造化玉碟自一气手中脱出,空悬于半空之上。
灿金色的数据之海似无尽的潮水一涌而下,将洪荒众生的挣扎求索尽皆湮灭。唯有祂虚浮于浪潮之上,独独不受其扰。
日月轮转,沧海桑田,又与天道何关?
本就与祂无碍。
“我们秉持公正。”太初轻声道。
“我们绝不干预。”太始转了转造化玉碟,懒散地拖长音调。
“我们永远诚实——”
“天数已定,当有此劫!”
浮黎神色莫测,手指微屈。他似想攥住什么,又在察觉到一片虚无时不甘地松开了手。
太初:“除非。”
太始:“除非。”
鸿钧略略擡眸,眼底似有些微的诧异。
他听着最后一个词消弭于天地之间,带着掷地有声、传颂千古的力量,像是这洪荒至高无上的法则,所仅存的慈悲。
“天命易更。”
天命着实在易更。
从准提盯着日升月落之景许久,终究是决定化成羲和的样子踏入汤谷开始。亦从后土谋划良久,拉拢到数位圣人,决心争夺巫族的主导权开始。这场旷日持久,以致被后人称之为「量劫」的战争,终于走向了它的华彩篇章。
太阳宫中,帝俊摊开河图洛书,目光久久地停留在汤谷方向,又垂下头,安抚地摸了摸面前九只金乌宝宝。
最大的那只金乌不安地啄了啄他的手,扑腾着翅膀唤道:“爹爹,小十他..”
“嘘。”帝俊竖起手指,横在唇前,“从现在开始,不要提他的名字,也不要试图感应他或者呼唤他。不光是你,你们都是。”
他擡手将六号金乌压在掌下,顺手rua了一把他的小肚子。
金灿灿的金乌饼僵硬了一瞬间,委屈地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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