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玄铁殿门后的气息骤然紊乱,那股裹挟着怒意的真力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大半。
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声,透过冰冷的门缝飘出来,混着焚心草的清香,满是难以置信的惶恐。
洛云庭僵在原地,手指死死抠着玄铁门槛的纹路,指甲缝里嵌进了细铁屑也浑然不觉。
他偷瞄着叶辰的侧脸,少年依旧双手负在身后,粗布短褂的衣摆被风轻轻吹起,半点没有被威压震慑的慌乱,反而透着一股“一切尽在掌握”的慵懒。
这模样,哪像是面对半步武王的阁主,倒像是在看一场无聊的戏。
“小子,你真的能救我吗?”
殿门后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威严荡然无存,只剩下浓浓的颤抖,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玄铁殿门上的丹火纹路渐渐黯淡,刺眼的红光褪成了柔和的暖光,连赤金麒麟兽扣的金光都弱了几分,像是在讨好般闪烁着。
叶辰闻言,忽然低笑一声,那笑声轻得像羽毛,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嘲讽:
“呵呵,本少能说出你主脉的症状,自然能救。”
“不过——”他故意顿了顿,抬眼看向玄铁殿门,语气里的傲慢毫不掩饰:
“像你这种躲在丹室里十年,看着弟子受委屈、弟子孙女被迫流亡,却只会说‘罢了’的懦夫,本少现在倒要好好想想,这忙,值不值得帮。”
“懦夫?!”殿门后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羞恼的震颤,玄铁殿门都跟着“嘎吱”响了一声:
“黄口小儿,你敢骂老夫是懦夫?”
“难道不是?”叶辰挑眉,指尖的丹药被他抛起又接住:
“丹阁被势力联盟欺压,你躲着,弟子扛着整个丹阁的烂摊子,你不管,弟子孙女被逼得假死逃亡,你不问。”
“十年闭关,美其名曰‘修复主脉’,说到底,不就是怕了吗?怕面对丹阁的困境,怕承认自己无能,怕连最后一点阁主的体面都保不住。”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扎在丹阁阁主的心上。
殿门后的气息彻底乱了,真力不受控制地外泄,吹得门外的焚心草剧烈摇晃。
叶片“簌簌”作响,不少脆弱的叶片直接被震碎,落在青石板上瞬间烤焦。
洛云庭吓得脸都白了,连忙扑上前想拉叶辰的衣袖,却被少年侧身避开。
他踉跄着站稳,额头上的汗珠顺着鬓角往下淌,声音发颤:
“小友!不可再说了!师傅他……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只是被主脉的痛磨怕了!”
“磨怕了?”叶辰嗤笑一声,目光依旧锁着玄铁殿门:
“怕了就能当缩头乌龟?怕了就能看着身边的人受苦?本少倒觉得,你这主脉的痛,磨掉的不是你的伤势,是你的骨头。”
殿门后的动静突然停了,连急促的喘息声都弱了几分。
过了约莫三息,一道带着深深疲惫与不甘的声音传来,怒意早已消散,只剩下浓浓的自嘲:
“你……你到底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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