姮妜轻轻点头,“我已经让阿鲤把药分给大家了。”
“那就好,那就好。”林则这才放下心来,起身下了马车。
外头原本或坐或站正在休息的众人,一见马车有动静,纷纷站了起来。
尤其是镖局那些人,一个个站得笔直,像是等着检阅的兵。
杨忠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恭敬问道:“小姐,咱们可以上路了吗?”
明明他才是押解的官差,这会儿却主动询问起姮妜的意见。
而其他人对此,竟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仿佛本就该如此。
姮妜微微颔首:“有劳官爷了。”
“不麻烦!不麻烦!”杨忠连忙摆手。
林则习惯性地伸出手,准备戴上木枷,谁知杨忠却拒绝了。
“林大人,戴着枷走路,咱们的速度肯定快不起来。我这也是为了早点赶到青州。”
不仅如此,所有犯人脚上的铁链也都被卸了下来,只在每人手腕上用草绳松松地捆成一串。
这已经是杨忠能做到的极限了。
万一有人查问,他好歹还能有个交代。
青州离京城将近两千里路,幸好有姮妜带着镖局的人一路护送。
要不然,光靠双脚翻山越岭,等走到地方,不死也得残几个人。
既然已经决定同行,姮妜也没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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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涉了好几天,林家人虽说累是累了点,但一路上倒也没吃什么苦头。
林则的儿子林琥举起水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抹了把嘴,一脸庆幸地朝他爹说道:“爹,幸好这趟有妜儿跟着,要不然咱们这一路,还不知得遭多少罪呢!”
林则斜眼瞅了瞅这个憨头憨脑的儿子,没好气地说:“知道你妹妹好,往后就多疼她些,别光嘴上说得好听。”
林琥一听,连手里刚咬了一口的饼子都放下了,挺直腰板,一脸认真:“爹,您这话说的,咱家谁不把妜儿捧在手心里?她要真喜欢那天上的星星,我这个做哥哥的,想方设法也得爬上天给她摘下来!”
他说得兴起,还伸手朝天上比划,那架势看得林则眼睛发酸,心里直叹气:
也不知道林家是哪一炷香没烧对,一家子都是读书人,怎么就生出这么个只爱舞刀弄枪的儿子?
从小就不爱念书,要不是后来有了妜儿这个乖巧懂事的闺女,他怕是早被这傻小子给气背过去了。
幸好,自己的孙儿是个好的,小小年纪就能看出是个聪明的孩子。
“你都二十五了,也是当爹的人了,能不能学着稳重一点?”林则忍不住念叨。
林琥一听,立马垮下脸,委屈巴巴地嘟囔:“爹,您又说我……”
林则一阵无语,干脆别过头去,懒得再搭理他。
马车上,林琥才六岁的儿子——林文轩,正呆呆地望着坐在对面的姮妜。
姮妜被他那直勾勾的小眼神逗得微微一笑,柔声问:“在看什么?”
“姑姑……你好美啊。”林文轩憋了半天,才红着小脸说出这么一句。
他其实会很多诗词,可一见到姑姑,那些词儿却一个也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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