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衅我,等着吧。
舟行川闻言脸上却没有丝毫被臣下拂了面子的怒意,反而用舌尖磨了磨虎牙,饶有兴趣道:
“是吗?那公主可要记好你的侍君之责。”
卿矜玉满头黑线的笑应道:“自然。”
薄暮侵最后还是想为自己发小的生命安全争取一下,表面客气的与卿矜玉商议道:“公主,不若就将玉莹姑娘留在琳琅城吧,她也才筑基后期的修为而已,跟你们同去,也让公主你担心不是?”
凌星辞闻言立马蹙紧了眉,道:“霁月君是说在下拖后腿吗?我既然要跟着去,就有保全自己的法子,不劳霁月君关心。”
卿矜玉明白他这是想留个人质,怕她一不顺心弄死舟行川,思量是好思量。
只是她卿矜玉不爱听。
只见穿着黑紫色劲装的女子催动马匹往前走了几步,俯身靠近马车中被狐裘裹的严实的男人,冷笑道:
“霁月君好心,本公主理解,但霁月君还是考虑好自己吧,北都苦寒,别一不小心把霁月君的身体冻出个好歹。”
威胁他?
薄暮侵无比清楚的知道这是女子赤裸裸的威胁,她听出了他话里潜意,但是这位小公主显然不爱听,所以明目张胆的提醒他。
这是北都的地盘,他在她的手掌心里,最好别耍花招。
女子身上温和淡然的木调香气扑面而来,将马车内长年挥之不散的清苦药味撕开一道裂缝,准确无误的顺风钻进那张厚实的墨狐披风,将薄暮侵裹挟。
气味在领域中的侵袭,像一道无声的宣战。
但置身于“硝烟”中的霁月君却觉得很有意思。
这么多年了,在魔界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和自己一样用脑子办事的魔族。
这个对手,好啊。
薄暮侵看着眼前人,勾唇笑了笑,扇动的眼睫和狭长的眼睛组成一只停栖的蓝桉鸟。
“谢公主关心,某心中有数。”
卿矜玉回了一个微笑,直起身:“霁月君有数便好。”
舟行川看着二人打哑谜一般的举动,对卿矜玉突然靠近薄暮侵的举动不太高兴。
“咳咳,时辰不早了,出发。”
“娇...公主还是跟在本尊身边为好,免得一忽儿吓的不敢走。”
卿矜玉暗暗翻了个白眼,回到凌星辞身边,而凌星辞对于这个玉儿姐嬷嬷更是没有好脸色,二人对舟行川的嫌弃简直犹如实在。
然而被嫌弃的舟行川本人还不觉。
整好队伍,一驾马腹,带队狂奔而去。
“出发!”
卿凌二人紧跟而上,最后看了一眼远去的琳琅城门。
对不起了爹,恕我们不能听您的安排,女儿的做法也许不是最好的,但对整个北都却是最对的。
...............
“言言,我们真的该让她们去吗?”
高耸的城墙上,原本该在昏迷中的玉为骨背着手站在城墙边远眺女儿策马远去的身影,低声问他身边的女子虚影。
“骨郎,你当知道,这是这两个孩子绕不开的天命,该应的劫,该遇的缘,绕过千山万水总会以另一种方式应验,我们能做的,只有在一切来临前帮助她们成长。”
“雏鹰属于天际,关在华美金笼里的是金丝雀。”
“我灵族的储君当得起万难。”
玉为骨捏紧了掌心,一眨不眨的盯着隐没在黄沙中的身影,万般不甘:“可她才十九岁啊,就算到了预言里的那一天,她也才是个二十来岁的孩子,她做错了什么要把苍生都担不起的重担扛起来?”
“如果,我们只是平常人家到夫妻,如果我不是魔王,你不是灵帝,会不会我们的女儿就不用经历这些?”
虚影从背后抱住他,一点一点的掰开他力道大的可以掐破掌心的拳头,脸颊贴在男人的肩膀上,柔声道:“可是没有如果。”
“小骨,我们的宿命是既定的句号,矜儿的也是。”
“相信我们的孩子吧,作为我们的孩子,她不需要平庸的身份来保护,她生来就是众生仰望的名玉,那么就要吃众生之上的苦,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若最后天非要塌下来,还有我们两个老家伙替她扛着,现在,她该自己学会长大。”
玉为骨的力气随着女人温柔的强势松下来,闭了闭眼,无力的长叹了一口气。
“姐姐,我不敢去想那个预言里的一切,我做不到看着我们的孩子陷入那个境地,我做不到....”
卿妄言的虚影一下一下的顺着他的脊背,语气依旧那么轻柔,像情人的低语。
“我知道,别怕,一切有我,我们的孩子不会落到预言里的那个地步。”
“我不会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
城墙上的男女就那么依偎着,一如世间所有的平凡夫妻那样。
在光影里,静默无言。
.............
话分两头,苦命的师尊且寻鹤一路靠着人俊嘴甜蹭吃蹭喝打探到北都,本来以为马上就能找到徒弟,结果在最人多眼杂的照夜城都没事,偏偏在北都境内倒了大霉。
好不容易摆脱麻烦逃出来的聆语仙尊痛定思痛,最终归结于自己这张帅脸太惹祸了。
没办法,我们蓝颜祸水是这样的。
人长的太帅了就是会吸引无数目光汇聚。
更何况这里是魅魔盘踞的北都,被下点什么药都不奇怪。
但是怪难受的你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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