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衍圣公走了,在场的其余地方官员也就打起了退堂鼓。
“你的事先别说。何高杰,朕问你,对于眼下之战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见衍圣公走了,朱由检就彻底放开了。
“臣…臣不知陛下问询何处。”
一听到自己名了,何高杰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何处?你说呢?要不你去问问不懂刘荣嗣?实在不行,再问问我内阁张爱卿?”
瞧见这货露了怯,朱由检二话不说就阴阳了起来。
而何高杰先是微微抬头看了眼朱由检,然后又低头用余光看了眼刘荣嗣。
可刘荣嗣眼下哪儿敢随便搭话,一个不好就要下狱问责了,所以,对于这话他是连头也不敢抬的看着脚下。
“何大人,陛下所问你当真不知?陛下,既然这何大人不知,那臣来问,他来答可好?”
瞧见这货是蔫儿了吧唧的,张书缘就决定先拿他开刀了。
“准。”
“是。臣第一问。何大人对于此次民变你可有留意弹压?”
得到了朱由检的首肯,张书缘就起身对着这群人开喷了。
“下官…下官自当留意……”
“什么?何大人再说一遍?”
“下官……”
“呵,何大人,你说留意,难道这就是你留意的结果?!难不成你忘却了那十年前的徐鸿儒叛乱?忘却了那死伤无数的百姓与将士?!”
“臣…臣恳请陛下宽恕臣疏察之罪。”
一听张书缘这话,何高杰顿时就被吓尿了,赶忙跪下来向朱由检请罪。
而张书缘见此却依旧是不依不饶的送他上秤。
“有罪?这若是算罪,那我山东卫所十不存三你又该称其何罪?前方吃紧后方紧吃,你说我山东大军的给养为何保障不安?说!”
“陛下、大人,这…这跟臣没关系呀!这…这都是上一任都司……”
这何高杰是想把锅甩给上一任都司,可张书缘压根就没他这个机会,直接强势的就打断了他的话。
“上任?我大明何省之官没有上任,为何他们哪里就没有这些事情?而且你提上一任,那么好,本阁问你,为何杨国栋都司就未曾展露此等错误?!陛下,臣请旨着及律法严惩此不忠不值之徒!”
说罢,张书缘就跪了下去。
“陛下!臣…臣……”
此时的何高杰都被吓死了,哪里会想到这临到末尾了被杀了个回马枪,所以他此时根本就想不出什么话来给自己解释。
“够了,此事稍后再议!”
事情发展到这里,朱由检也搞明白了自家妹夫的心思,那便是分化这些人,从而来达到干掉孔家的目的。
“臣遵旨。哼……”
听到朱由检这话,张书缘是故作气愤的冷哼了一声,转而就坐回了方才的位置。
“刘荣嗣、谢琏、丁魁楚、徐从治。”
“臣在。”
“我省发生如此骇事,你四人可曾洞悉?”
“回禀陛下,此事…是臣等的疏忽,但在察觉之后,臣旋即报请内阁并火速派兵剿杀,但奈何其贼人多事大,臣等一时无法调集海防守军镇压……”
刘荣嗣等人是互相看了一眼,随后便依次发声言说对此次民变的处理过程。
听着他们的解释,朱由检是一下又一下的敲击桌案,瞬时就搞得这四人是惶惶不可终日了。
“罢了罢了,发生此事想必也不是你等愿意见到的。不过,既然能发生此事也就代表着你等值公并不周全!而眼下恰逢祸事,此事就暂且作罢,待事后再做研判,张爱卿你说如何?”
在明白了妹夫的意思后,朱由检自当就打起了配合,正巧他也想看看这孔胤植是不是像妹夫说的那样。
“陛下所言极是,这刘大人等,虽说体察不严,但也在事发之时第一时间上报,若无此事,只怕那非酋必定做大不可啊。”
张书缘是心底一笑,如此便就拿捏住了这几位的把柄,只要他们不傻,那接下来他们就知道该如何站队了。
“嗯,既然如此,那就暂且这么定好了。”见妹夫赞同了这么操作,朱由检便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对了,刘爱卿,在此事发生后,衍圣公有何作为啊?”
这刚才已经感觉是落地的刘荣嗣,就瞬间又被这句话给吊了起来,而这话对于他来说还真不好回答。
照实说?那天下文人非得把自己给骂死不可,不照实说?看眼下这场面,皇帝似乎就是冲着孔家来的。
“怎么?刘爱卿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回禀陛下,臣并无难言之隐。而是这话,臣不知该怎么说为好。”
“嗯,想这么说就这么说,这里又不是在朝上,你尽管言便可。”
瞧着刘荣嗣不敢开口,朱由检就给其喂了颗定心丸。
“陛下,自事情发生之后,叛民便迅速攻占了东平、梁山、汶上等数县,而待他们战到曲阜城下之时,好似是惧怕名义损毁,仅冲入了外东城十里便就退去了。”
“而衍圣公并未出面,其府上也未曾传出什么举动。当然了,臣那时远在济宁一线,对此消息也是听市井传言之说……”
刘荣嗣没敢把话说死,只敢说是在市井中听来的流言。
还是那句话,眼下的孔家还真没哪个人敢去招惹的,因为这举国上下到处都是儒家子弟包括他自己也算其中一员。
“这样啊,那在此之前衍圣公府如何啊?”
听完刘荣嗣的话,朱由检的脸色已经是变极其得黑了。
瞧见皇帝的脸色变化,这刘荣嗣就更加不敢乱说了,到头来只说了句“圣公安稳度日,平日里尽做教书育人之事了。”
……
而这场会面是足足持续了近三个时辰,以至于守在外面的其余小官是议论纷纷的,但在那多数人中却是在想如何抓住这个机会上位。
这在他们看来,在这四个人里少说也得有俩人要下野入狱了,毕竟这山东府发生如何大事,作为地方一省长官的刘荣嗣等人哪能做到片叶不沾身呢?
而身处在泰安城内的孔胤植也在关注着此事,毕竟这件大事已经是上了秤,若是摊开来讲的话,搞不好还会牵连到他孔家。
因为他衍圣公作为当朝的二品大员,在明面虽无治理权力,但他实际上却能影响到山东的方面方面,可以说,在这个地方他就属于那种可定乾坤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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