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布的目光扫过城下庆军退却时依旧整齐的队形,眉头不禁紧锁起来。
“不可大意。”
“庆帝与陈扁扁皆非庸碌之辈,用兵岂会如此简单?”
“这般不计代价的强攻,损失远超常理,本座怀疑他们背后或许藏着我们尚未察觉的阴谋。”
“嘁,能有什么阴谋?”
偏将嗤笑一声,满脸不以为然。
指着城下的尸山血海笑道。
“真要有妙计,这五天他们还会死伤得如此惨重吗?”
“我看他们是无计可施,只能拿人命来填了!”
玄布见他如此轻敌,心知多言无益,便不再理会。
转而肃然吩咐道。
“城内的布防巡查必须加倍仔细,尤其是粮仓和各处城门要隘,绝不可给敌人任何可乘之机。”
“你亲自去巡视一番,不得有误。”
“是,末将领命!”
偏将嘴上答应得痛快,神态却依旧懒散,晃晃悠悠地走下城墙。
浑然未将玄布的担忧放在心上。
他们都不知道,此时庆帝和范俭已经率领红甲万人,沿险峻小径迂回到了西夷城后方。
当然,庆帝全身黑袍笼罩,一言不发。
连范俭都未曾看出这是他。
他们等了两天,正好在入夜之后等来了从枫叶城前往西夷城的辎重部队。
足足有六千人之多。
当然里面很多是征发的民夫。
辽阔的平原上,一支庞大的辎重队伍正沿着官道缓慢行进。
民夫们推拉的粮草马车,沉重的车轮在土路上压出绵延的辙痕。
而大渝士兵则松散地护卫在车队两侧。
这里地势开阔,放眼望去尽是秋日枯黄的野草。
正因如此,护卫官兵则更加放松。
既是大后方,又在这样无遮无拦的平原上,怎么可能会有袭击呢!
然而,他们错了。
就在车队行进到一处略微起伏的坡地时,异变突生。
前方地平线上突然扬起漫天尘土。
如乌云般滚滚而来。
起初还有人以为是风沙。
直到那尘土中显现出密密麻麻的骑兵身影,才有人惊觉不妙。
“敌袭!”
“敌袭!”
斥候的警报刚刚响起,血色的洪流便席卷而至。
他们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红甲骑兵就切入了车队。
“防守!快防守!”
渝军将军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但为时已晚。
在开阔平原上遭遇骑兵突袭,还是红甲这样的精锐。
他们只有一个结果。
那就是死!
于是整个辎重队伍瞬间陷入混乱。
民夫们惊恐地趴伏在地。
士兵们仓促迎战,却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防线。
这片他们以为最安全的平原转眼间就成了屠宰场。
红甲骑士毫不留情地展开了屠杀。
“不要乱,向中军靠…”
一名渝军校尉还在试图稳住阵脚。
可话音未落,一柄带着猩红刀缨的弯刀就如同闪电般掠过。
校尉的脑袋带着一腔热血冲天而起。
这简直是单方面的屠杀。
百姓和士兵一个都没有放过。
直到尸骸遍野之后,范俭才勒住战马。
冷漠地扫过地狱般的战场。
沉声下令道。
“打扫战场,换上他们的衣服,我们的时间不多。”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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