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气:“大师说我有佛缘,现在看来怕不是在骗我?”
奉禅坐直了身子,手里拿着的佛珠晃了晃:“殿下莫要妄自菲薄,说不定您明天就觉得自己有佛缘了呢。”
但云栖迟却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放下手里的茶盏之后就站起了身:“大师看起来年纪轻轻,却爱说一些玄之又玄的话。”
“若是惹殿下不悦,贫僧先认个错。”
他这句话说得很怪,让云栖迟浑身不适。
“大师客气了。”
“抱歉。”奉禅还真的道了个歉,只不过他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云栖迟目光微冷,“冒昧问一句,难不成国师平时不和殿下讲这些吗?”
“既然知道冒昧,大师又何必问呢?”
云栖迟转过身,背着光看着奉禅:“大师,慢走不送。”
奉禅只是笑了一下,别的没有说。
等他走出了云栖迟住的院子之后,脸上的笑才瞬间消失。
奉禅原本并不打算在意云栖迟,毕竟只是一个皇室弃子罢了,但没想到对方和水行时之间的羁绊越来越深。
这样也好,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越近,他就越容易对水行时下手。
奉禅在拐角处站了许久,然后冷哼一声之后才甩袖离去。
*
“主子。”落霜走了进来,眉眼之间带着些许的疑惑。
“那个太监的身份已经查出来了。”
“是谁?”
“只是内务府的一个太监罢了,手里也没什么实权。”
落霜一顿,然后继续说道:“不过,他是吴海安新认的干儿子。”
云栖迟露出来了一个笑容:“有什么证据吗?”
“同在内务府的人曾见过。”
“不错,把这个消息想办法传到娴贵妃那里。”
落霜点点头,但又问道:“但是,娴贵妃知道之后又能如何呢?她现在只能依靠皇上,就算知道之后也不过是心里不满罢了。”
“要的就是这份不满。”云栖迟娓娓道来,“谁知道这份不满会不会越来越大呢?”
落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身下去办这件事情了。
云栖迟看了一眼天色,然后准备回房去。
他路过了那从不知名的花,犹如瀑布一般垂了下来,上面的藤蔓上还有不少完整的花。
云栖迟在这里站定,看了片刻之后擡手摘了几朵拿在了手里。
卧房里,胡闹过之后的水行时又恢复到了往日里的谪仙模样,看起来就高冷无法接近。
但当他看到推开房门走近来的云栖迟之后,脸上的冷漠眨眼之间就消融了。
云栖迟慢悠悠地背着手走了过去。
“谁来了?”他问道。
“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云栖迟走到了水行时身边,然后把背在身后的手举到了对方面前。
白皙如玉的手里正握着两三朵粉色的花朵,重瓣的,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雨水。
“嗯?”
水行时挑眉。
“送你。”
云栖迟轻咳一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他看上去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一些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用行动弥补了。
水行时擡手,接过来了对方手里的花。
花还挺好看,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被雨水冲刷过,没有一点香气残留。
但没关系,只要是云栖迟送的,水行时都会接过来。
他眉眼舒展,指尖蓝光微动这两三朵花开得更好了。
“你倒是有心。”他轻笑一声,擡眸看了云栖迟一眼。
云栖迟抿唇,作恼羞状:“你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
他倾身靠近水行时,清了清喉咙,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心里竟然有些紧张,原本想好的话全忘了,大脑里一片空白。
“嗯?”水行时短促一笑。
云栖迟恼怒地皱着眉,但很快就舒展开了,干巴巴地说道:“嗯……我喜欢你……”
但他说完之后又立刻后悔了,这句话一听就不浪漫,他怎么能够在这种时候只说这一句?
云栖迟气急败坏,咬紧了后槽牙绞尽脑汁地想要在想些表白的话。
“足够了。”
水行时喟叹一声,擡手拽着云栖迟把对方拉到了自己腿上坐下。
“这句就足够了,不需要那么动人的情话。”
云栖迟怔愣地看着眼中含笑的水行时,心里对自己的不满消散了片刻。
但他还是因为这次不完美的表白而感到尴尬,于是眨巴着眼睛想要转移话题。
但平时机灵的脑瓜子像是怠工了一般,大脑空空一片,半天也只憋出来一句干巴巴又令人发笑的话:
“嗯……你现在好像金屋藏娇。”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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