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迟脸上扬起一抹笑来,然后就站起身来往前边走去。
他只口不提刚才的事情,只是一言不发、面带笑容地坐在了顾尽时的对面。
或许是在照顾他的心情,水行时晚了一刻钟才过来。
“国师到——”
宦官特有的尖锐嗓音刺破平静,他说出的话宛如火药一般在大殿之中炸开。
国师很是神秘,几十年来他很少出来,除了皇上和皇后几乎没几个人见过国师的真面目。
怎么今日他就从国师府出来了?今天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突然间,众人像是想通了什么,一个个地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前边的云栖迟。
云栖迟没说话,现在在外人眼里,他们两个还是暧昧的关系。
于是,在众人向他投来目光的时候,云栖迟扬起了一抹温柔的笑容,宛如在柔和春风中微微颤动的桃花。
略有些吵闹的大殿骤然安静下来,所有人在看过云栖迟之后就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大殿门口。
最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身水蓝色的长衫,垂感极佳,恰好有一阵夜风袭来,将飘逸的下摆吹的飘动,仿佛是随风泛起层层涟漪的湖面。
紧接着是一张俊美棱角且分明的脸,剑眉星目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样子,仿佛如天神下凡一般,世间的那些夸赞的词突然间变得有些俗气。
水行时走了进来,先是看了一眼云栖迟,然后才移开了目光。
他步行缓缓,水蓝色的长发如同绸缎一般垂在了身后,发间缠绕着因为走动而发出泠泠脆响的水晶发链。
“国师今日怎么出来了?”
坐在主位的云渐燃脸色一时之间有些挂不住,这场洗尘宴的目的他很清楚绝对不能让水行时知道。
水行时看了他一眼,水蓝色的眼眸犹如亘古不变的寒冰一般,仿佛一眼就看穿了云渐燃所有的心思。
“这也需要告知你?”
他这一句话让云渐燃脸面有些下不来,毕竟是一国之君,国师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臣子,竟然在百官面前这么不给他面子。
但这番话他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现在的云渐燃还没有胆量敢把这番话摆到明面上。
“国师说笑了。”云渐燃笑了一下,看起来并没有因为这件小事而生气。
他擡了擡手,吩咐道:“来人,所谓国师准备位置。”
“不必了。”碎星石看见太监想把位置安置到云渐燃的左手边,平平淡淡地开口拒绝了。
听到他的话后,云栖迟心里瞬间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仙资绰约的国师大人禁止朝他走了过来。
他走动时的宽大的衣袖带起了一阵风,云栖迟散落在两侧的碎发被刮起。
熟悉的冷香从身侧飘飘渺渺地传来,一直放在身侧的手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毫不由说地给握住了。
面前的桌子遮挡住了他们的小动作,云栖迟面不改色,私底下却是用力的想要把自己的手给抽出来。
却没有成功。
那双手甚至更加过分地硬生生地把自己的手指挤进了云栖迟的指缝。
“松开。”他眉头稍皱,微侧过头低声说道。
水行时目视前方,淡然卓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不放。”
宛如孩童耍赖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气得云栖迟忍不住笑了出来。
两人这幅样子在其他人眼中看来这是另一幅场景。
国师不知道说了什么,乖巧的七皇子就笑了出来,巧笑嫣然的样子美得惊人。
坐在主位的云渐燃自然也看见了,他在心里暗自想道:“看来今天的计划要失败了。”
这么想着,他冲站在身侧的吴海安招了招手:“告知皇后,计划的那件事情暂且取消。”
吴海安点了点头,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这一幕被云栖迟看在眼里,他冷哼一声,眼里适度地划过一抹凉薄。
但戏剧性的是,还没等吴海安把这个消息告知皇后,某个心切的人就不长眼地开口询问道。
“臣今日刚从南山郡回到京城,一路上只听闻七皇子的名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开口的是之前一直在南方任职的一个官员,还未听闻七皇子和国师之间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消息。
他自以为拍着七皇子的马屁,实则已经引起了某人的注意。
“臣的小女儿一直仰慕七皇子,得知了今天的消息后,可是花了好长的时间打扮。”
他话音刚落,一些了解情况的人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云栖迟心里一惊,察觉到被旁边人握着的手突然一紧。
还没等他开口,坐在身边的男子就开了口:“哦?今天的什么消息?”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声音却极冷,仿佛夹杂着漫天的寒霜飞雪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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