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在此歇息片刻吧,明日晌午前定能赶到下一处驿站。”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摸出了藏在车座下的短木棍。
梁正贤不疑有他,连日奔波和心神煎熬让他疲惫不堪,他掀开车帘,探出身来,正想呼吸一口清冷空气缓解闷倦。
就在这时,身后恶风袭来!
“砰!”一声闷响。
梁正贤只觉后脑一阵剧痛,眼前瞬间一黑,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便彻底失去了知觉,软软地瘫倒在地。
车夫丢开木棍,迅速蹲下身,毫不客气地在梁正贤身上摸索起来。
很快,那叠带着体温的五百两银票被他搜了出来。
他快速点数,眼中闪烁着狂喜的光芒。
接着,他又将梁正贤身上所有值钱的配饰、剩余的散碎银两搜刮一空,连那件料子不错的的外袍也剥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车夫站起身,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梁正贤,嗤笑一声:“呸!合该老子发财!”
他跳上马车,一扬马鞭,驾着车,连同梁正贤那点可怜的行李,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昏迷的梁正贤和旷野的寂静。
夜露寒重,不知过了多久,梁正贤才被冻醒。
后脑勺传来阵阵钝痛,他挣扎着坐起身,茫然四顾,周围只有风声和虫鸣,马车、车夫都已不见踪影。
他心中一惊,猛地伸手向怀中探去。
空空如也!
银票!他的银票不见了!全身上下,所有钱财被洗劫一空!
“啊——!”
梁正贤不敢置信,他好不容易才搞来的钱财就这么被洗劫一空。
他想追,却不知车夫往哪里逃去。
他想报官,却才发现,自己当夜匆忙雇车,根本未曾与车行订立任何正式协议,连那车夫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更何况,他哪里敢再回青山县?梁初宴若知他已被赵家抛弃,岂会放过他?
这个哑巴亏,他吃定了!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呼天不应,叫地不灵。
许久,他才颤巍巍地爬起来。
青山县是回不去了,京城,如今成了他唯一的指望。
幸好,此地离京城只剩下最后五百里了。
接下来的日子,梁正贤经历了人生中最不堪的历程。
身无分文的他,只能放下所有尊严和过往的骄傲,一路乞讨。
风吹日晒,饥寒交迫,原本那个风度翩翩、自命不凡的梁公子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衣衫褴褛,满面污垢,眼神浑浊麻木,与真正乞丐无异的流浪汉。
他咬着牙,靠着对京城的最后一丝执念,拖着身子,一步一步,朝着北方蹒跚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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