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的是人真的不见了,怒的是梁正贤这分明是借题发挥,胡搅蛮缠!
可他百口莫辩,人是在他庄子上丢的,这是事实。
更让他投鼠忌器的是梁正贤背后的赵学政,若真把事情闹大,赵学政怪罪下来,梁家恐怕真要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一个拼命撕扯问责,一个竭力辩解推脱,拉扯良久,厅堂里乱成一团。
眼看火候差不多了,梁正贤喘着粗气,话锋一转,阴恻恻地说道:“大伯,我也不想把事情做绝。这样吧,人是在你们梁家丢的,你们梁家必须负责!我也不要你们把人找回来,我亲自去找。
你们梁家,必须给我一笔赔偿,算是将我娘弄丢的歉意,天寒地冻,我娘一个老妇人,在外面还不知道过得什么日子!
说不定,早就冻死了。若真是那样,这笔银子正好弥补我的丧母之痛!只要钱到位,这件事,我可以看在同姓梁的份上,不再追究,也不会让岳父大人知道。否则……”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尽,但那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梁初宴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他死死盯着梁正贤,看着对方那副贪婪又无赖的嘴脸,心里有什么不清楚的?
这孽障哪里是来找娘的,分明是来敲诈的!可他能怎么办?人不见了是事实,赵学政的虎皮还被他扯得呼呼作响。
权衡利弊,破财消灾,似乎是眼下唯一的选择。
沉默了许久,梁初宴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好。你要多少?”
梁正贤心中狂喜,脸上却强压着,冷冷地报出了一个早已想好的数字。
“一千两。”
“一千两?!”梁初宴气得几乎仰倒,指着梁正贤的手都在发抖,“你……你这是敲诈!你娘不过是失踪,生死未卜,你张口就是一千两,你莫不是想钱想疯了!”
“我娘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今人在你梁家庄子上凭空没了,我索要赔偿,天经地义!一千两,买我娘一条命,买你梁家清静,买我不去赵府说道,已经很便宜了!”
梁正贤梗着脖子,寸步不让,将“赵府”二字咬得极重。
“不可能!”梁初宴断然拒绝,“庄子上仆妇疏忽,我自会惩处。最多……最多给你一百两,算是梁家对你的一点补偿!”
“一百两?大伯是打发叫花子吗?”
梁正贤嗤笑一声,面露狰狞,“我娘就值这个价?看来大伯是打定主意要与我,与我岳父撕破脸了?好!我这就走,梁家好大的威风,竟不把学政放在眼里,我这就回去同岳父说道说道!”
说罢,他作势欲走,毫不留恋。
梁初宴见他如此决绝,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他赌不起,万一这混账真闹到赵学政面前,凭借学政的官威,梁家日后在青山县恐怕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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