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朝其他几人说:“你们都回去,保护好公司,我留在这里。”
刘向阳答应一声,扶着杨若湄走了。
看着杨若湄踉跄地消失在走廊尽头,她最后那句“我想我爸爸了”像根针一样扎在我心里。
那不仅仅是思念,更像是一个受伤的孩子在寻求最后的庇护所。
白条过来说:“老大,我留下来帮你。”
我深吸一口气说:“不用了,你是科长,保卫公司责任很大。”
“老大,让他们两个回去吧,加上小汐子,不会有事,我想留下来帮你,也想照顾一下刘阿姨。”
看着他真诚的目光,我点点头:“嗯,好吧!”
走廊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远处护士站隐约传来的低语。
我下意识地摸向口袋,掏出烟盒,抽出一支递给白条。
他愣了一下,指了指墙上的禁烟标识:“老大,这是医院。”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瞟一眼护士站后,把烟塞了回去。
空荡的走廊,冰冷的座椅,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道,一切都让人感到窒息般的压抑。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过了好一会儿,我靠在冰凉的墙壁上,仰头看着苍白的天花板,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和迷茫。
“兄弟,你说,我们到底错在哪里了?为什么每一步都走得这么被动,处处挨打?”
白条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我身边,同样靠着墙,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半晌,他才开口,语气有些犹豫:“老大,我说实话,你不会怪我吧?”
“说吧,没事。”我闭上眼,“现在,我需要听实话。”
“我觉得……我们其他方面都没什么问题,讲义气,够拼命。但是可能……不该和杨若湄父女走得太近。”
我心里咯噔一下,睁开眼看向他:“你也觉得,我们不该出手帮他们?别忘了,没有杨若湄,我、极狐大哥、向阳哥,还有楚炎龙,早就折在蒋得胜手里了。是她先有恩于我们。”
“是,道理是这个道理。”白条转过头,眼神很认真,甚至带着点痛心,“知恩图报没错,是条汉子都该这么做。但是老大,现实情况是,他们是幻星盟的人,是江湖上最顶尖的漩涡中心。救他们,就等于把我们秦川科技这艘小船,硬生生拖进了狂风巨浪里。我们现在面对的,不是普通的街头混混,是蒋得胜这种级别的高手,还有他手下那些来历不明、手段狠辣的西南人。这火,太猛了,我们……我们可能扛不住啊。”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海盗刚才虽然混蛋,下手没轻重,但他那句话……话糙理不糙……”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哎……”我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席卷全身,几乎要抽干我所有的力气。
白条的话像一把钝刀子,割开了我一直不愿正视的现实。
义气与生存,恩情与灾祸,它们如此矛盾地交织在一起,将我死死缠住,动弹不得。
我无力地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双手捂住脸,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
不知过了多久,急救室的灯终于熄灭了。
门打开,医生走了出来,表情凝重但还算平稳:“病人生命体征稳定下来了,主要是精神上受了巨大刺激,身体有多处软组织挫伤和……和一些撕裂伤。已经做了清创和处理,需要静养,尤其是心理上的恢复可能需要很长时间。现在转到307病房,你们可以去看看,但尽量不要刺激她。”
“谢谢医生,谢谢!”我连忙起身,和白条一起跟着护士来到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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