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岂不是很好,和我是同道中人。”
“咳!咳咳咳!”余先生又开始止不住的咳嗽,这日常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在樊眼里,却异常的心疼。
“余先生,这次大夫开的药,您觉得比上次好一点了吗?”
“还那样。”
“那我们再看看别的大夫…”
“明天就启程吧。”
“什么?可是余先生的身体!”
“病是治不好的。”
很快进入冬季,余先生身上穿的斗篷比其他人都要厚,他用那风中残烛的身体,站在雪中欣赏雪景。
“余先生,外面冷,咱们进屋子里吧。”
“今天想任性一次。”
樊帮余先生戴上帽子,扫掉他肩膀的积雪,说道:“我陪着余先生。”
“咳!咳咳咳!”
这次的咳嗽比以往每次都要严重,咳出来的血滴到雪上,把雪地都染上了红色。
“余先生咱们进去吧,余先生,您不要再任性了。”
樊搀扶着余先生进到屋内,倒了杯温水给他暖身子。
“我不想喝水,樊,我想喝酒。”
“大夫说不可以吃腥辣酒水。”
“我不想听大夫的。”
“不可以!”
“一口。”
“不行!”
“就一口。”
看着余先生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樊忍不住妥协道:“好吧,就一口。”
“嗯~”
拿到樊递来的一小杯酒,余先生没有急着去喝,他从衣襟来掏出一条带着余温的抹额递给樊。
“给你,相识六周年的礼物。”
樊小心翼翼接过抹额,看着上面用金线绣了一个“樊”字。
“这个字念樊,是我给你的名。”余先生说完这句话,喝光杯里的酒,有些意犹未尽的咂吧咂吧嘴。
“原来这个字就是樊啊!”
樊欢喜的把抹额戴到头上,恨不得现在就去找个镜子照照好不好看。
“瞧你高兴的,这是纪念品,你很快就能获得自由,就可以用以前的名字了。”
樊不知道余先生话里的意思,只知道余先生送了他礼物,余先生还摸了他的头,余先生身上香香的,就是手有些凉,一定是在外面着凉了。
樊跑去烧水,给余先生准备热水泡澡驱寒。
他拎着热水回来,余先生就那样静静坐在窗边,窗户敞开着,冷风带着雪花吹在他脸上。
连同桌上的烛火也被风吹到摇曳。
樊赶紧过去关窗。
“余先生,您这样会生病的。”
“可我已经生病了不是吗?”
余先生从衣襟里掏出卖身契,当着樊的面将它点燃。
“卖身契已毁,你自由了。”
“我…”樊想说他并不想要自由,没说出的话在看到余先生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他笑着,就像那即将燃尽的烛火,在说完道别的话以后,彻底熄灭。
樊就那样看着他,脱力的摔到地上。
“余先生!”
樊嘶吼着过去扶起他,他的身体瘫软,胸口也不再起伏。
樊不愿相信余先生就这样离世了,抱着他去寻镇上的大夫。
无一例外,都被大夫当成疯子赶出去。
“去去去!这尸体都凉了,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
“我有钱!大夫你救救他吧!我有钱!”
“有钱也救不了死人,快走快走!真晦气!”
在那大雪的天气,这个一米五出头的小矮子,抱着一具早已僵硬的尸体,敲响一家又一家医馆。
大雪下了一天一夜,他也求了一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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