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进山需要准备的东西,唐哲没费太多心思。枪和子弹早在离开邛水时就藏在了老家的床下,这次回去正好能取;至于尼龙绳、急救包这些物资,许中南之前提过科考队会统一准备,他唯一要带的,不过是两个打火机,深山里湿气重,普通火柴容易受潮,打火机更耐用,不管是生火取暖还是应急,都能派上用场。
剩下的时间,他大多在喷池的仓库陪着申二狗,自从申二狗说唐忠在喷池路口喊过他之后,唐哲心里就一直不踏实。
唐忠那家伙,就像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旦粘上,没那么容易脱身。
好在接下来的两天,工地上没再出现唐忠或黄军的身影,连可疑的陌生人都没见到,唐哲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些。
星期一白天,唐哲特意去了趟百货公司和汪家巷,在百货公司给父母挑了两件厚实的棉袄,给唐婉选了条碎花连衣裙,又给唐欢、唐乐买了两件带卡通图案的外套;到了汪家巷,还顺带买了几双千层底布鞋,老家冬天冷,布鞋比皮鞋暖和。
晚上,他又去了林城大学,跟沈月说起要回邛水当科考向导的事。
沈月一听就皱起了眉,眼神里满是担忧:“哲哥,山里那么危险,你忘了上次在牛尾河遇到狼群的事了?我现在想起来还怕。要不你别去了,跟胡老师说一声,让他们再找别人吧?”她声音轻轻的,带着几分恳求。
两次被狼群袭击的经历,让她对深山的危险比谁都清楚。
唐哲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我知道山里危险,但这次有科考队一起,而且我对梵净山熟,能应付过来。再说胡老师都求到我跟前了,我没法拒绝。”
沈月知道他决定的事很难改变,只能红着眼眶,一遍遍叮嘱:“那你一定要小心,每天尽量找安全的地方宿营,别跟野兽硬碰硬,要是遇到危险,一定要先顾着自己……”她说了很多,直到宿舍快关门,才依依不舍地看着唐哲离开。
星期二这天,天刚蒙蒙亮,林城还是飘着蒙蒙细雨。
入秋后的林城总是这样,一旦下雨,就像被泡在了水汽里,没个十天半个月很难放晴,空气里满是湿冷的气息。
唐哲早就起了床,把行李收拾妥当。
一个帆布包塞着换洗衣物和两个打火机,还有沈月给她家人带的衣服,旁边放着申二狗托他带给家人的新衣服,足足装了两个大麻袋。
他坐在床沿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帆布包的带子,等着科考队来接。
申二狗也没睡着,他从凌晨就醒了,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会儿看看窗外,一会儿又瞅瞅唐哲,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以前不管什么事都有唐哲拿主意,现在唐哲要走,他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没了主心骨。
“二狗,你能不能别在我跟前晃了?晃得我脑壳疼。”唐哲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申二狗停下脚步,一屁股坐在对面的床上,耷拉着脑袋,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唐哥,你这一去就是半个月,超市的装修,还有唐忠那家伙……我心里真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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