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家肯定是回不去了,又没啥实在亲戚,本来我想去找恩公,但是又怕给你惹麻烦,所以就在新城街头溜达。
天太冷了,我怕被当成盲流子抓起来,就随便找了间空院子,对付着住。”
豁牙说完便指了指破烂王院子旁的那一间,看起来有些残破。
梁满仓舒了一口气,还好这豁牙没去找他。
不然黄祖德来个顺藤摸瓜,还真有可能把他给抓住。
“你咋敢在新城溜达?不怕被周大发和黄祖德碰上?”
“恩公,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黄祖德肯定去找我家亲戚,县城我没有亲戚,他们肯定不会浪费时间,更不会想到我玩的一手灯下黑。
另外你看我这脸,造成这逼样,连你都不认识我,谁还能认识我?
而且我不是不去外地,而是兜里没钱,又没有介绍信,寸步难行。
恩公,不怕你笑话,我三天没吃饭了。”
梁满仓看了一眼苦哈哈的豁牙,顿时内疚占了上风。
“走,咱们去你落脚点看看。”
“行。”
豁牙说完便直接朝小破院子那边走,结果到了院子门前却一闪而过。
“嗯?不走门?”
“哎呀,恩公,我这又不是走门子串亲戚,走大门不是等着被抓吗?一看你就没溜门撬锁的经验,跟我来。”
梁满仓摸了摸鼻子,暗暗嘀咕道:
“我确实没那方面的经验。”
过了三分钟,豁牙走到一旁的巷子里,掀开一个草帘子,只见一个水缸大小的洞。
“豁牙,你小子够狠啊,住人家里,还把人的院墙砸里个洞?”
“恩公,这你可冤枉我了。来的时候洞就在这里,我只是发现了而已。”
豁牙一弯腰,趴在地上便钻了进去。
梁满仓紧随其后。
进了院子,张建国便隐隐觉得不对劲。
这院子从外头看,确实很残破,但里头却似乎有点井井有条的意思。
如果一个院子长时间没人住,最大的表现就是有野狗野猫的痕迹,另外这墙根也会有少许的杂草。
虽然院子里都是积雪,但是这个院子没有任何猫狗痕迹,更没有杂草。
按照豁牙的尿性,肯定不会给人收拾院子。
“恩公,进屋。”
豁牙推开外屋门,一股灰尘的味道钻进鼻子。
但是一进东屋,灰尘和霉味便消散的一干二净。
“嗯?豁牙,你来的时候打扫过了?”
“打扫啥啊?我自己家都懒得打扫,还来这打扫屋子?”
“也对,忘了你的性格。”
梁满仓看了一眼,东屋的炕上就一床黑漆漆的大棉被,柜子啥的被翻的乱七八糟。
看来这院子已经被豁牙翻了个底儿朝天。
转了一圈,梁满仓发现也没啥好看的,便坐到炕上,双手往后一撑,指尖一个凸起的感觉从手心传来。
嗯?
这炕是给人睡的,怎么会有凸起呢?
这么大的包,躺上去肯定硌人,能发现不了?
难不成是后来鼓起来的?
不对,老式的土炕都用砖头垒起,用泥巴糊上,再贴上报纸啥的,绝对平整,不会出现明显的鼓包。
梁满仓从兜里掏出一张大团结,递给豁牙。
“这钱你拿着去买点吃喝,把冬天给熬过去,对付对付。”
“恩公,你是我亲爹啊!”
豁牙说完便跪在地上,磕了一个一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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