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谈完后,包厢内的气氛便活络起来。红木餐桌上的精致菜肴还冒着热气,路国卿端着青瓷酒杯,先敬了山本智男一杯,笑着说:“山本先生远道而来,这杯我先干为敬,算是替龙国尽地主之谊。”琥珀色的白酒入喉,辛辣感蔓延开来,却丝毫没冲淡三人眼底深处的警惕。
郑泽胥坐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几次欲言又止——他心里还记挂着任务的具体部署,可每次刚要开口,山本智男便会不动声色地看他一眼,那眼神像极了蛰伏的毒蛇,带着无声的警告,让他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顿饭吃了近两个小时,推杯换盏间,三人聊的尽是些无关痛痒的风土人情。一顿饭后,三人明面上关系又增加了不少,但究竟内心怎么想的就没人能够说的清楚了。
酒足饭饱之后,山本智男在郑泽胥的陪同下先行离开。路国卿则是站在包厢门口,晃了晃还剩半杯酒的杯子,醉眼朦胧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直到脚步声彻底远去,他踉跄的步伐突然稳住,原本浑浊的眼睛瞬间变得清明,精光一闪而过,哪里还有半分醉意?尽管如此,他依然假意酒醉,步履踉跄的退回包厢,反手锁上门,随后直接趴在之前用餐的桌子上悍然入睡了。
此刻的包厢内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路国卿趴在餐桌旁,假装醉酒昏睡,一只手却悄悄伸进怀里,掏出了灵威局配发的智能终端。
终端巴掌大小,屏幕泛着冷光,他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滑动,启动了全方位扫描功能。肉眼不可见的红、绿两色射线的扫描光线在房间里无声游走,掠过桌椅、壁画、吊灯,最后停在了郑泽胥刚才坐过的位置附近——那幅挂在墙上的《山水图》壁画边缘,赫然出现了一个微弱的红点,终端屏幕上同步显示出“微型监控设备信号”的提示。
路国卿的眉头瞬间拧紧,手指继续操控终端,扩大扫描范围。随着扫描的深入,他的脸色越来越沉:
除了郑泽胥留下的监控,在包厢的吊灯内部、餐桌的桌腿夹层,还有通风口的格栅后面,竟然各藏着一处探查设备!这些设备做得极为隐蔽,若不是灵威局的终端灵敏度极高,根本不可能发现。
“这又是什么人安装的?”他趴在桌上,嘴唇不动,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难道除了山本和郑泽胥,还有第三方势力在盯着这里?早知道如此,刚才就该借口送他们,跟着一起离开,现在被堵在这包厢里,麻烦大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尖在终端上敲击,编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发送给了邢老:“最小远程探测距离是10公里,有效范围仍需进一步调查。另外,立刻加强对陈国斌的隔离保护,防止陈国斌泄密。”
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后,他迅速关掉终端,揣回怀里,重新摆出醉酒的姿态,脑袋歪在胳膊上,仿佛真的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的轿车正行驶在夜色中。车厢内烟雾缭绕,山本智男靠在后排座椅上,双眼微闭,神色慵懒。郑泽胥坐在副驾驶座上,回头又递给了他一根雪茄,小心翼翼地帮他点燃。“山本先生,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郑泽胥的声音带着一丝恭敬,又藏着几分试探。
山本智男深吸一口雪茄,烟雾从他嘴角溢出,他缓缓睁开眼,眼底的慵懒瞬间被狰狞取代,语气冰冷得像淬了毒:“怎么做?自然是让炮灰去打头阵。”
他弹了弹雪茄灰,继续说道,“山崎君,你负责督促李承佑,让他派出新罗国的谍报人员,全面探查龙国国内的局势,尤其是灵威局的动向,一点细节都不能放过。至于我嘛!”
说到这里,山本智男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阴笑,“我要去见见我的老朋友林叶先生了!”
郑泽胥心里一凛,连忙点头:“是,我明白,这就去安排。”
随后郑泽胥感叹道:“山本先生,您不说,我都快忘了我真正的名字是山崎满了!我还需要伪装到什么时候啊!”。
对于郑泽胥的感慨,山本智男只是轻笑着安慰了两句,便不再多说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林叶就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
他原本正坐在卧室的蒲团上打坐入定,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灵气,被铃声打断后,灵气瞬间散去。林叶睁开眼,眼底还带着一丝未散的清明,他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邢老”二字,眉头微微一皱。接通电话后,邢老略显焦急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传来:“林叶,赶紧准备一下,立刻到武馆大会议室开会,原本定在下午的讨论会提前了。”
“知道了,邢老,我马上过去。”林叶挂了电话,揉了揉眉心,自语道:“该来的还是来了,听邢老的语气,恐怕事情比预想的还要紧急。”他刚起身,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让他愣了一下——山本智男。
林叶迟疑了片刻,还是接通了电话。听筒里立刻传来山本智男热情又带着歉意的声音,几乎要溢出来:“林先生,实在是抱歉啊!您从国外回来这么久,我没能及时跟您联系,真是失礼失礼!”
林叶靠在床头,语气平淡:“山本先生客气了,你我也算老朋友,开口就道歉,倒显得生分了。
况且我回来后,一边养伤,一边应付局里的各种会议,一直没闲着。您要是早几天联系我,说不定还真联系不上。”他故意提了“养伤”二字,想看看山本智男的反应。
果然,听到“养伤”两个字,山本智男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受伤了?林先生您伤在哪了?怎么受的伤?伤得重不重啊?”
与此同时,山本智男心里暗自窃喜——若林叶真的受了伤,那他就有了登门拜访的绝佳理由,既能探探林叶的虚实,又能进一步拉拢,简直是一举两得。
林叶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激动,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他顿了顿,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大事,就是些皮肉伤,不碍事。”
“那怎么行!”山本智男立刻反驳,语气无比关切,“林先生您可是我们大业中至关重要的助力,您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今日晚些时候,我一定备上厚礼登门拜访。”
不等林叶拒绝,他就匆匆挂断了电话,仿佛生怕林叶会改口。
林叶拿着手机,无奈地苦笑一声:“这明天就是年三十了,山本这老鬼偏偏选在这个时候登门,还真是大年三十看皇历——好日子没几天了。看来我这年,是真的过不安稳喽!”
“父亲,您别担心!”玄灵躲在一旁全密封的鸟笼中说道,“我看咱们就是大年初一捡只兔子——有他这年咱要过,没他这年咱也要过。他要是敢耍什么花招,我直接撕碎他的嘴!”
“对!父亲,我打断他的腿!”焱星抱着一块人头大小的稀有金属矿石,一边啃得津津有味,一边含糊不清地附和。那矿石坚硬无比,在他嘴里却像糕点一样易碎,金属碎屑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掉。
林叶看着两个足以在世界上掀起惊涛骇浪的凶兽,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就你们俩孝顺。焱星,你去通知雀儿,让她来我这里一趟,我有事情要跟她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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