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又可悲。
“你到底，是谁？”
韩貂寺的声音，变得干涩。
他问的，是剑九黄。
剑九黄放下茶杯，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我？我叫剑九黄，是北凉王府的马夫。”
马夫？
韩貂寺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剧烈的冲击。
一个马夫，能一口茶，喝掉自己的地煞针？
那这天下的高手，算什么？
他再看向那个，依旧在慢条斯理喝茶的徐无道时，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如果说，之前是审视，是猫捉老鼠的玩味。
那么现在，就是面对一团未知深渊时，本能的恐惧。
这个年轻人。
他不仅自己深不可测。
他还能，点石成金！
他能把一个，普普通通的马夫，变成一个连自己都看不透的恐怖存在！
这……是神魔的手段！
“刘承恩，也是你做的？”韩貂寺终于问出了，他此行最想知道的问题。
刘承恩回宫了。
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有疯疯癫癫。
他只是，跪在了皇宫门口，朝着北方的天空，三跪九叩。
然后，回到司礼监，将所有关于北凉的机密档案，付之一炬。
当禁军冲进去时，他正坐在火堆前，脸上，带着一种无比幸福和满足的笑容。
嘴里，还念念有词。
“吾主，天命所归……”
那一幕，比刘承恩死了，更让离阳皇帝感到恐惧。
所以，他派出了自己最锋利的刀。
韩貂寺。
“他只是，找到了自己的信仰。”徐无道放下茶杯，淡淡地说道。
“你也想，找一找吗？”
这句问话，让韩貂寺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他毫不怀疑。
只要自己点头。
下一刻，自己就会变成，第二个刘承恩。
变成一条，对着这个年轻人，摇尾乞怜的狗！
死亡，他不怕。
他怕的，是那种连自己的意志，都被人夺走的永恒奴役！
“呵呵……”
韩貂寺再次，发出了那干涩的笑声。
他缓缓地，向后退了一步。
“三公子的茶，咱家，品不惯。”
他的身形，开始变得虚幻，像是融入了阴影之中。
“皇宫里的贡茶，味道更好。”
“陛下说，他会亲自为您泡上一壶。”
“等着您，去品尝。”
声音，还在茶楼里回荡。
他的身影，却已经，彻底消失了。
来得诡异，去得，更加无声。
直到那股，阴冷的气息，彻底散去。
徐凤年才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一下子瘫在了椅子上。
“呼……呼……”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冷汗。
“疯了！你真是个疯子！”
他一把抓住徐无道的胳膊，压低了声音，嘶吼道。
“那是人猫韩貂寺！离阳三大魔头之一！你知不知道，刚才我们离死，就差那么一丁点？！”
“他要是真动起手来，我们几个，今天都得被他，剥了皮，挂在这茶楼的房梁上！”
徐凤年是真的怕了。
这和他以前惹是生非，完全是两个概念。
那是真正的，与虎谋皮！
徐无道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杯中，那已经见底的茶水。
他拿起茶壶，给自己，又续上了一杯。
“大哥。”
“这茶，快凉了。”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
“再不喝，就不好喝了。”
徐凤年：“……”
他看着自己三弟那张，平静到，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脸。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觉得，自己和这个弟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而就在这时，徐无道的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姗姗来迟。
“叮！检测到陆地神仙（伪）“韩貂寺”产生极度震惊、恐惧、骇然等剧烈情绪波动，世界观受到巨大冲击，获得震惊点+800,000！”
“叮！宿主成功震慑离阳皇室最强爪牙，极大打击离阳皇室信心，获得气运点+2000！”
徐无道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茶楼的屋顶，望向了那座，金碧辉煌的皇宫。
茶？
他确实，想去尝一尝。
不过，不是他去。
而是让那九五之尊，亲自，端到他的面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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