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名为薛文的儒生,直接被呛得差点吐血,他是当代大儒,还真掌握一部分圣人经文的解释权,可这话根本不好说出来,否则别人一看就是他,会质疑他的用心,一时间很是郁闷,无奈的退出了战场。
“你们为什么送一具尸体过来?”医馆的老中医看到这一幕,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这群太学生。
普通的老百姓或许还会有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但对于所有的读书人而言,这个名字简直是如雷贯耳。
只见他怒发冲冠,双眼瞪的滚圆,死死盯着这一片文章,越是看,他的呼吸越是急促。
这个时代的士人还是很讲道理的,可既然他们讲道理,那苏澈就和他们好好的讲讲道理!
这段文纪说:你骂别人是贱儒,以此来体现自己的优越感,等到其他人来反驳你,你却立刻攻击过去,彷佛天下士人都是贱儒,好像一有人反驳你,那这人便是贱儒,你便要立刻攻击别人!这并非仁人的表现!这是低劣的行为!
苏澈这一篇文章的大概意思是:
你写出那样毒辣的文章,肆意贬低他人,你的德行,和那些被你称之为贱儒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其一,国以永存,施及苗裔。(第一,只要汉帝国存在,大臣们及其子孙就永远有酒喝有肉吃。)
其二,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若无功上所不置而侯者,天下共诛之!(第二,不是刘氏子弟而称王的,天下可共同击灭他。没有功劳不是天子所封而封侯者,天下共同讨伐他。)
此功乃是功勋,将其私自当成了军功之说,乃是以讹传讹!
那张仲景因为剿灭瘟疫的功勋,被皇帝册封为济世侯,可谓是合情合理。
明明已经认识到危险,却还觉得自己能及时跑出来,这就是人性的弱点。
当下双眼一黑,整个身体往后一倒,直挺挺的摔在地上,脑袋磕到了石头,顷刻间血流如注,直接昏迷不醒了!
学堂内,方才看热闹的太学生们,看到这一幕纷纷惊呼出声,连忙跑了过来,他们只是想看个乐子,看看宋学尧博士会有什么反应,却没想到这个乐子这么大!将宋学尧气得昏迷过去了!还磕到了头,流了好多血!
很显然,在来到这里之前,张宗汉就已经知道,这鲁荀十有八九便是他这宝贝儿子!
学生们围在宋学尧博士的身边,愕然发现,他已然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送医,快送去就医!”
这一篇文章,将宋学尧那些肮脏龌龊的思想,从他那身华丽的衣裳里剥离了出来,赤裸裸的展现在大众的面前。
荀子的文章斥责别人是贱儒,是为了劝导大家向善,学习更贤明的君子,然而你的这篇文章,只是单纯在攻击那些被你称作‘贱儒’的人,你的用意又在什么地方呢?
而我鄙视这群不贤的人,正是仁爱的表现,你为什么一直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我毒辣呢?
他们嫉妒别人的功劳,哗众取宠,试图剥夺张仲景的功劳,让他辞去皇帝授予的爵位,这是不正确的。
因为一心读书,管宁年纪轻轻,学问上便小有成就。
“这是宋学尧博士,是当世的大儒,您别开这样的玩笑了,快救救他啊!”赵启学急得满头大汗,他真的只是想看个乐子,却没想到宋博士因为自己递过去的邸报给气死了,这让他头皮发麻,一时间后悔万分,为什么是自己啊!他摊上麻烦了!
可耐不住利益的驱使,还是会让他们存了一大笔钱进去,等着吃点利息就跑。
他在骂爽了之余,却是若有所思。
有这样想法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宋,宋博士,被气死了……”
但他想了想,还是回一下吧,万一让这人以为自己赢了可就不好了!
苏澈感受着父亲关切的眼神,稍稍一愣,随后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放心好了,我会让他注意安全的。”
可你竟然连这个都没弄懂,简直就是一个不读书的文盲!
快点滚回蒙学的地方,从零开始学习吧!不要在这种天下人都看得到的地方丢脸了!
很快这人看到这篇回应,直接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弟子我明白了。”卢植点了点头。
苏澈说:贱儒去攻击别人,却不能让人攻击贱儒,否则便不是仁人的表现,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这天下间的士人当然并非全是贱儒,可有些人总是因为利益或者关系而维护贱儒,并试图驳斥我,而挽回贱儒的名声,我自然要骂回去。你连这最基本的道理都理不清楚,还跳出来狗叫,简直太可笑了!看来和那些贱儒也没什么区别!
这话一出,笔名叫段文纪的士人很是恼火,直接将邸报撕得粉碎,却没有继续回应,再无下文。
而现在太学博士宋学尧被这篇文章直接气死,更是火上浇油,直接将这篇文章推到了风口浪尖上,竟将东汉这个不太活跃的文坛,变得热闹非凡!
这大汉的文坛,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因为我觉得大家都是读书人,肯定会有学问,不用我多说。
一时间。
发须皆白的老中医诊了下脉,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说:“我只是医生,不是神仙,这位大儒脉象全无,已经死了,死人怎么能救活呢?小友,伱不要难为我老人家了。”
这便是有名的割席断交。
一时之间,荆州邸报化作了大汉文坛的战场,可谓是无比热闹。
……
话说得多,并且合乎法度,这是圣人。
这让鲁观解释了好久,可还是无法洗脱嫌疑,这让老先生很是忧郁,生怕有激进的读书人来刺杀他。
苏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的房间,继续处理公务。
现如今,程锦医馆遍布天下,赤脚医生多如牛毛,根本不用苏澈当一个“坐堂医生”。
而且,你鲁荀这篇文章直接气死了太学博士宋学尧,如此毒辣,又何德何能以荀为名?
“说起来,这文章是鲁荀写的,你那郡丞的名字叫鲁观,该不会是他写的吧?”张宗汉忽然想到什么,连忙问道。
卢植若有所思。
当然,也有人说鲁荀是那张仲景的父亲张宗汉。
“应该不是。”苏澈摇了摇头。
别说其他儒生了,就连苏澈父亲张宗汉都被误伤了,他看了这篇文章后,火急火燎的来到了太守府,询问苏澈:“仲景啊,你可认识这个鲁荀?”
他也觉得程锦钱庄不太对劲。
马融摇了摇头说:“我在笑这篇文章,写得真是有意思,以前看过很多好文章,却从未看过这么有趣的好文章,能在死之前看到这篇《贱儒》,自然很开心。”
不管这是凶名也好,恶名也罢,出名那是绝对出名了。
我在贱儒那文章里,甚至都懒得说这个……
之后他们同坐在同一张席子上读书,有个坐着有围棚的车、穿着礼服的人刚好从门前经过,管宁还像原来一样读书,华歆却放下书出去观看。
苏澈看了他一眼,笑着说:“是啊,现在那鲁荀可出名了,你可千万不要让别人误会,让别人觉得那鲁荀是你,那你就倒霉了!”
随后直接‘哇’得吐出一口黑血,再一擡头,却见到学堂里诸多学生都在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目光看着自己……
马融马季长看到这一篇文章时,竟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骂他,是因为他做的事情,和他本人并没有关系。”
我听闻您管宁的志向是做一个隐士。
“虽然他的钱庄很有问题,但他做的事情却没什么错,救治苍生,防治瘟疫,救人无数,可谓功德无量,获封一个济世亭侯算是破格,但也算合理。”马融端起茶杯,慢慢悠悠的品了一口,缓缓说着:“而那些酸腐文人嫉妒别人的功勋,排除异己,就想着肆意贬低别人,让别人主动放弃爵位,这天下哪有这种事情?”
“为父都有些害怕了,居然有不少人问我,我是不是这个鲁荀呢!我和他们说,我哪有这个胆子?”
一时间,无与伦比的羞辱感漫上心头,这种感觉对他这样的儒生而言,此刻当真比杀了他一万次还要难受!
这一次跳出来的人叫段文纪,要么是个无名小卒,要么是和苏澈一样,取得是笔名,后者的可能性显然更大一些,这是因为害怕骂战输了,导致丢人现眼,到时候不得不像管宁一样割发谢罪,可就不好了。
苏澈这一篇文章,同样是攻击性拉满,这个管宁既然胆敢跳出来,那就绝对不能放过,必须让他明白,不是什么人都能碰瓷的!既然站出来,那就做好被喷的心理准备!
不多时,当管宁看到这篇文章后,羞愧难当,直接割了自己的长发,作为赔罪,随后便不问世事,潜心读书。
这一日,处理完政务后,苏澈又随手写了两千多字,专门回应管宁。
马融笑着说:“我觉得也是,我还从未看过这天下有谁会用这种文笔,写出这种文章,也只有那个不寻常的小子了,不过,他写得的确有些道理,现在这个世道,贱儒横行,真正的儒家反而少得可怜……”
这篇文章的杀伤力太强了!
相当于苏澈踩在东汉一群儒生的脸上说:“不要误会啊,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管宁和好友华歆在园中锄菜,看到田里有一片金子,管宁依旧挥动着锄头,看见它和看到瓦片石头一样没有区别,华歆却高兴的捡了起来,发现不是金子后,又给扔了。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篇文章,竟直接将前几日还贤名满天下的太学博士宋学尧给活活气死了,这杀伤力简直拉满了。
苏澈立刻回应:《史记》卷九吕太后本纪记载:白马之盟约。
而苏澈却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这天下间也再无一人敢质疑苏澈这济世侯的公正性,实在是被鲁荀给骂怕了!
渐渐地,随着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便再无对手了。
“爹,怎么了?”苏澈暂时放下了手中的政务,并没有直接承认。
苏澈将父亲一路送出了太守府,看着父亲坐上马车,渐行渐远,方才转身回到府邸中。
在这样的情况下,多写一些文章,唤醒更多的人,倒也未尝不可。
很快,当华歆回来后,管宁便取出匕首,将二人共坐的席位割开,对华歆说:“从此以后,你便再也不是我的朋友了。”
“他做的事情……您是指程锦钱庄?”
“府君,我会小心的!”鲁观连忙说道。
管宁虽然认怂了,却不代表其他人认怂,依旧有人跳出来继续攻击鲁荀。
“据说好多儒家大族,都发出了誓言,不杀这鲁荀,誓不为人!”
关于鲁荀的真实身份,很多人有所猜测,十有八九便是那济世侯张仲景!
苏澈听着这话,无辜的眨了眨眼,心想这文章是鲁荀写的,和他张仲景有什么关系呢?
一旁来拜见老师的大贤卢植看到这一幕,顿时有些傻眼,他下意识的问着:“您在笑什么呢?”
不过。
苏澈没有多想,直接开始动笔,可写着写着,苏澈又有了许多新的想法。
于是他决定暂且不骂了,先写一篇石破天惊文章再说!
三日之后,各大邸报上,多了一篇文章,名为——“儒说”。
苏澈从各种刁钻的角度阐述当代儒道的缺陷之处,说现在的儒家已经脱离了人民群众,成为一种假大空的学说,这不是真正的儒道。
随后他又引经据典,从古至今,详细指出了儒家之学的真正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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