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身后就传来了姜庶鱼儿上钩的惊喜呼喊。
啧。
日头微斜,在第二天的傍晚,远处逐渐浮现出了高耸的江城山轮廓。
江水也开始湍急起来,裴夏三人的舟明显颠簸了很多。
赶在天黑前,他们就近弃船上了岸。
作为东秦有数的大宗门,又是水路要道,靠近江城山,已经有了清晰的道路。
裴夏三人从江岸上来,正巧就看到数匹奔马裹着夜色朝两江之地飞驰而去。
姜庶探头望了一下,问道:“咱们也赶赶夜路?”
望山跑死马,路程其实不算近,换平时,裴夏肯定建议就歇息一晚了。
不过,今天的夜格外黑,以至于远远望去,江城山两侧江上巨桥显出了异常明亮的灯火。
烧的裴夏心里痒痒的。
自打从秦州醒过来,他也很久没有见识过正经的人烟了。
客栈酒楼,赌坊妓院,就是感受到一下氛围,也有助于他找回一点做人的自信。
“那就赶赶吧。”
出乎意料的是,这夜路赶得还一点不寂寞。
通常江城山的大道上时不时就有人蹿过去。
有时是数骑飞驰,看装束有江湖人也有穿着穿着甲的兵士,有时候则是发力狂奔的修士,也不知道是什么境界的炼头,黑影闪过带着呜呜的破风声,宛如一头熊就冲过去了。
“这江城山,”裴夏嘀咕,“看来不是一般宗门啊。”
姜庶也是第一次下山,对于江城山了解不算多,只能凭着记忆中旁人些许提及,回道:“是要走水路的,过这两江交汇都得从江城山船司过,所以不管是东侯的人,还是往来的江湖修士,都很卖苏山主的面子。”
“苏山主,你了解吗?”裴夏问。
姜庶自然摇头:“我哪儿了解得到,别我,也别冯老七,就是以前天饱山的掌门,在苏山主面前也屁都不是,我只晓得她是东侯亡弟的妻子,若是旧国算,也是皇亲哩。”
王朝崩塌,世家豪族最先割据掌权,符合历史规律。
裴夏虽是堂堂大翎宰相之子,但他其实不太适应这种交际,心里默默想的都是最好不要和这劳什子山主扯上关系。
三人步行,脚程也还算快,只是今夜无月,有些昏暗。
身后又传来马蹄声,裴夏没有回头。
却看到三个黑影从他们身旁疾驰而过,又忽的拉住缰绳,停了下来。
跟着那三骑又转过头,踮着马蹄靠到了裴夏这边。
离近了,裴夏才看清当先一骑的马背上坐着个身材娇的女子。
那女人似乎也在打量他们,数息后,她张开嘴,嗓音尖细:“那个背包袱的。”
姜庶指了指自己。
“对,就你,”女人提起马鞭指了指,“看着鲜嫩,且与我走吧。”
姜庶微眯了眼睛,没有唐突,反而礼貌地询问:“阁下是?”
女人被反问,明显有些不耐烦:“江城山马石琳,子,我看中你,可是要送去给苏山主做入门弟子的,别不识相!”
姜庶看了裴夏一眼,然后轻呼一口气:“谢过马前辈看中,但是”
他解开包袱,轻轻放在地上,又紧了紧衣衫袖口:“不巧,前两天已经有师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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