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俱倒不是无意中遇上的,赵云打仗向来都是把敌人主将看清楚了之后才动手的。
和高览一样,司马俱也没能抗得过赵云一击,赵云甚至没减速。
城北,祖茂抓徐和也没费多少功夫。
徐和确实是不了解情况,他被祖茂伏击之后试图跳河跑路。
祖茂是江夏人,从在长江边上长大,是刘备军中水性最好的人……
徐和被摁在水里灌了一肚子水,随即被祖茂生擒。
……
临淄、土鼓、于陵、东安平、平寿、营陵、东莱……
这场‘反抗刘备暴政’的‘第三次黄巾起义’,仅仅持续了几天就偃旗息鼓了。
贾诩的套路其实很简单,就是假戏真做。
左沅在东阙楼放火,打出信号,也给敌人增加信心。
简雍打着司马俱的旗号‘攻入’临淄,喧哗放火,引诱陈宫。
徐庶打着陈宫的旗号攻击临淄城南,烧毁旧屋宅,引诱司马俱。
全都是鱼,也全都是饵,只要有一个上钩,另一个就必然上钩,因为假的成真的了。
如果敌人全都不上钩,那也没关系,等关羽过来增援,照样谁都跑不了。
战场是预设好的,敌人没有退路,敌军只能放手一搏,目标只能是临淄。
时间地点路线都是贾诩和左沅选择的,伏兵很好安排。
陈宫被范强所杀,部曲混乱溃散,大部分被杀。
袁遗在陈宫死后选择了投降。
司马俱当场授首,其部大半死于淄水,跟随司马俱起兵的各豪族余部跨河向东逃亡。
徐和被俘,其部当场投降。
平寿、营陵两地作乱的豪族武装被关羽轻易击溃,东莱的海贼也被管亥灭于蓬莱列岛,作乱之人大多逃散。
各部正在追杀逃兵。
看起来进展似乎很顺利,但后续的麻烦立刻接踵而来。
左沅之前过,只要谋逆作乱,即便之后投降,依然应该诛灭。
逃跑的也要追杀到底,若有收留贼寇者,也将视为同谋。
这本是应该的,要清洗就要清洗得彻底,否则这些人见势不对就投降,遇到机会就搞事,阴魂不散。
但面对上万降卒时,左沅还是有些犹豫。
使她更犹豫的,是从战场上逃跑的那些敌军。
尤其是司马俱以及徐和带来的那些青州本地人,逃离战场后,大多逃向了青州各家躲藏。
隐藏逃犯是大汉的正常操作,甚至会被视为义理。
哪怕是谋逆之人,躲藏于朋友家中,朋友举告就会被视为不义。
若是藏于晚辈家中,晚辈举告长辈,那就是不孝。
家臣门客举告家主,那就是不忠。
家主出卖家臣,那也是失节。
若是有人冒名顶替,替朋友顶罪,或是旁支子弟替嫡支顶罪,这会被称为仗义死节——在这年头,这种行为被视为既维护了义理又维护了法度……
至于是不是正主,反正没有照片,分不出来。
青州豪族大多都是传承已久的齐鲁贵族,相互之间都是姻亲或门生故友,关系错综复杂。逃亡者躲在各家,若真要追索,那必然会冤死很多人。
——因为大多数豪族都会藏匿族人,很多都会对抗搜捕。即便不对抗的家族,也必然会把无辜的佃户门客推出来顶罪送死。
若真想把逃亡的谋逆者清理干净,必然会死很多无辜之人,而真正参与谋逆的贼寇却未必抓得到。
左沅不在乎杀戮,但却不想害死无辜者,便问贾诩:“先生,若要斩草除根,要如何施为,才不会牵连无辜?”
“袁遗和司马俱部曲都有降兵,让降兵交投名状……追索杀戮之事,皆让这些投降者下手,他们知道谁无辜……”
贾诩想都没想便直接回答:“夫人,主君不轻易大肆杀人,不只是因为心慈,而是因为此前没有合适的杀人之刀。主君当年让陶恭祖清洗青州时可没有心慈手软……现在夫人手里有袁遗与徐和两把刀,夫人大可将其用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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