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营地燃起篝火。郑教授坚持要把青铜匣子上交国家博物馆,但允许王谦抄录配方。\"这些药材现在还能找到,\"老教授指着\"虎\"瓶上的契丹文说,\"比如这个戈壁兰,草原上就有。\"
巴特尔老人端着马奶酒过来,听到\"戈壁兰\"三个字眼睛一亮:\"我孙女其其格就采过!\"他招呼来一个穿红袍的姑娘,正是那天帮忙照看王念白的其其格。姑娘听说要找草药,立刻从腰间解下个小皮囊:\"上次采的晒干了,还剩这些。\"
杜小荷接过皮囊闻了闻,眼睛一亮:\"和七爷书上说的一模一样!\"她翻出《辽金古迹考》,指着其中一页给郑教授看。老教授边看边点头:\"没错,这是契丹巫医的配方。你们说的七爷是...\"
\"一位老中医。\"王谦含糊地回答,悄悄按住掌心的印记。白狐趴在他脚边,眯着眼看篝火,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地面。
夜深了,大部分人都已回帐篷休息。王谦独自坐在篝火旁,摩挲着青铜匣子的复制图样。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杜小荷。\"郑教授说,明天要正式发掘祭坛。\"她轻声说,\"旗里已经派武警来保护现场了。\"
王谦点点头,突然问道:\"你信长生天吗?\"杜小荷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我信七爷说的,万物有灵。\"她指着王谦的掌心,\"就像那个印记,选择了你。\"
白狐突然竖起耳朵,冲着远处的黑暗低吼。王谦顺着它的视线看去,隐约有个佝偻的身影站在月光下,拄着拐杖,头上似乎戴着鹿角装饰。等他再眨眼时,那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怎么了?\"杜小荷问。王谦摇摇头:\"眼花了。\"但掌心的印记却热得发烫,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第二天清晨,考古队正式开始发掘。当工人们搬开祭坛中央的石板时,卷保存完好的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契丹文。
\"是配方!\"老教授激动得声音发颤,\"完整的兽化症治疗方案!\"他如获至宝地捧着羊皮卷,突然注意到银盒底部刻着个狐狸图案,与王谦掌心的印记一模一样。
王谦下意识地握紧拳头。郑教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有些秘密,或许继续保持下去比较好。\"说完,他当众宣布这卷羊皮纸将送往北京做进一步研究,但把银盒递给了王谦:\"这个你留着吧,算是发现者的纪念。\"
回牧场的路上,巴特尔老人突然说:\"你们该回家了。\"王谦一怔,老人继续道:\"七爷在云南等着呢。\"他从怀里掏出个信封,\"今早邮差送来的。\"
信封里是张简单的字条和一张车票。七爷潦草的笔迹写道:\"铜匣解药不全,速来云南。陈明已找到最后一位药引。\"
杜小荷收拾行李时,其其格送来一包晒干的戈壁兰:\"路上用得着。\"姑娘还教会了杜小荷用驼奶和草药制作药皂的方法,\"七爷说这个能稳住兽化症。\"
临行前夜,郑教授特意来送行,送给王谦一本《蒙古考古图录》:\"你是个有缘人。\"老教授眨眨眼,\"希望有机会在北京再见。\"王谦注意到,教授的手腕上多了个狐狸形状的护身符,像是新刻的。
第二天清晨,勒勒车载着一家子向车站驶去。白狐蹲在车辕上,金雕在天空盘旋送行。王念白恋恋不舍地抱着其其格送的小马鞭,小守山在母亲怀里咿咿呀呀地学鹰叫。
转过一道山梁,银肯塔拉的最后一点轮廓也消失在视野中。王谦摊开手掌,那个狐狸印记已经完全消失,只在触碰银盒时会微微发热。杜小荷靠在他肩头,轻声哼起一首古老的歌谣:
\"长生天啊多辽阔
藏着多少悲与乐
但求真心换真意
不枉人间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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