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洪钟大吕,穿透层层虚空,清晰无比地回荡在昆仑山巅,震得云海翻腾,灵机紊乱。
玉清面沉如水,惯常的威严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惊怒与一丝被捷足先登的愠火。
他冷哼一声,目光如电,扫向西方:“西方那二人,安敢如此?!”
他素来重视跟脚出身,视三清盘古正宗为洪荒至高尊位。
立教成圣这等奠定万世道统根基的大事,合该由他们三清首倡,方显玄门正统,盘古遗泽之深厚。
岂料如今竟被西方那“贫瘠之地”出生的准提、接引抢了先机,这让他如何不怒?
上清虽也面露诧异,但更多的是一种审视与好奇。
他看向身旁同样神色凝重的太清,虽说太清本体在人族悟道,可善尸太上老君在此。
上清疑惑。
“大兄,这西方二人……其所发宏愿,竟处处以顺应天庭法度、辅佐轮回秩序为先?这……”
太上老君双目开阖间,缓缓叹息一声,声音带着淡然与复杂:“帝夋……好手段。”
玉清闻言,眉头紧锁:“大兄之意是,准提、接引如此快明悟立教之机。
乃至这看似‘臣服’于天庭的宏愿内容,皆是受了帝夋指点?”
“若非如此,以其二人根基与见识,纵有机缘,也难在如此短的时间内。
将自身之道梳理得如此清晰,更遑论这般……精准地契合如今天地大势。”
太清语气平和,却字字千钧,“帝夋神秘。
指引西方二人,于他而言,或许不过是随手布下的一步闲棋。”
上清接口,“然而,以此等近乎‘投诚’之态发下宏愿,向天地‘借贷’天地五德。
即便勉强成圣,未来亦受宏愿枷锁所困,不得自在。更要紧的是,师尊那边……”
他未尽之语,三清皆明。
道祖鸿钧身合天道,维系洪荒平衡,岂会坐视门下弟子。
尤其是未来的天道圣人,如此明显地倒向意图掌控一切的天帝帝夋?
太清微微颔首,肯定了上清的疑虑,他目光深邃,望向那紫霄宫方向。
又似穿透虚空,落在那煌煌天庭之上:“师尊与天道相合,维系的是洪荒整体之‘衡’。
帝夋所掌天庭统御一切,此势虽猛,却未必能为天道所全纳。
准提、接引以此等宏愿求取圣位,看似走了捷径,实则将自身与天庭绑定过深……
师尊,未必会允其如此轻易便成全了帝夋之心意。”
他顿了顿,继续道:“况且,成圣之基,在于教化,在于功德,亦在于与天道之契合。
西方二人根基稍欠,强行以宏愿催谷,即便功成,其圣位根基,恐怕也……”
玉清听到此处,脸上怒色稍霁,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冷峭与傲然:“大兄所言极是!
投机取巧,终非正道!
吾等三清,乃盘古元神正宗,承开天遗泽,立教成圣,当以自身大道为基,行堂堂正正之事,何须效仿此等依附权柄之举?
就算是立教,也该是吾等先来,他准提、接引,算什么!”
他语气中充满了对自身根脚的绝对自信,以及对西方二人行为的不屑。
在他看来,依靠帝夋指点、发下近乎臣服的宏愿来成圣,即便成功,也落了下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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