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权忍不住问道:“你们每日劳作,工钱如何?累不累?”
那汉子闻言,直起身,用搭在脖子上的粗布巾擦了擦汗,粗布巾已经被汗水浸透,拧一把都能出水。
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声音洪亮:“回殿下,我们每日能得五十文工钱,管两顿饭,饭里还能见到肉!
若是加班冶炼,还能多得二十文,月底还有赏钱,能买些布料给家里人做新衣裳。
家里的田地免三年赋税,孩子还能去皇家学院读书,不用交学费,先生还教识字、算数;
这样的日子,在大明可是想都不敢想啊!
以前打铁,一天累死累活才得十文钱,还总被矿主克扣,孩子连饭都吃不饱,哪敢想读书的事?”
旁边另一个汉子也凑过来说道:“是啊殿下!我以前在应天府的铁匠铺当学徒,师傅还总打骂我。
现在在这里,老工匠都愿意教我真本事,上个月我还炼出了一块上好的精钢,郑大人还赏了我一两银子呢!”
朱权闻言,心中更是感慨。
他在大明境内见过不少矿工和铁匠,大多是穷苦人家。
穿着破烂的衣裳,吃着掺了沙子的粗粮,每日劳作十几个时辰,却只能勉强糊口,稍有不慎便会被地主或矿主欺压,甚至被打骂,孩子更是连学堂的门都进不去。
而在新洲,这些工匠不仅能得足额工钱,还能吃上好饭,孩子能读书,难怪他们如此卖力,脸上满是笑容。
“郑大人,这冶炼出的精钢,如何运回大明?海上风浪大,会不会损坏?”
朱权又问道,心中仍有一丝担忧。
郑和回道:“回殿下,我们在海边建了一座专用的码头,名为‘钢运码头’,码头的栈桥是用精钢和硬木搭建的,能承受万斤的重量。”
他往海边的方向指了指,又道:“您看,从这里往南走三里地,便能看到码头了。
精钢坯冷却后,会被工匠们切成规整的块状,然后运到码头,装入特制的木箱。
木箱是用楠木做的,防水防潮,箱内还垫着厚厚的稻草,稻草都是晒干的,柔软又有弹性,能防止精钢坯在运输时碰撞损坏。
每艘船都会配备专门的护卫,这些护卫都是从水师调来的精锐,熟悉海上的风浪,还能应对海盗,”
郑和语气中满是自信,继续说道:“船上还装了罗盘和海图,都是皇孙殿下亲自审定的,能准确找到航线,不会迷路。
上个月,我们已经运了五千斤精钢回大明皇城。
皇孙殿下收到后,特意回信夸赞,说这些精钢正好用来打造新的战船和火炮,还说要再调些工匠来新洲,扩大冶炼工坊的规模呢!”
朱权顺着郑和手指的方向望去,隐约能看到远处海边的码头,码头上矗立着几座巨大的吊塔,吊塔是用精钢打造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几艘战舰停靠在码头边,船帆是明黄色的,上面印着“大明水师”的字样,在海风里鼓得满满的,像一片片巨大的云。
码头工人扛着精钢坯往船上运,木杠压得微微弯曲,却没人喊累,嘴里还哼着欢快的号子,号子声顺着风飘过来,带着满满的干劲。
他忽然想起临行前皇孙对他说的话,那时皇孙坐在御书房的窗边,手里拿着一幅新洲的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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