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看着雪眼中的真诚和坚定,心中的失落和自卑渐渐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勇气取代。
他知道,去边缘观测站意味着什么——那里远离社区中心,生活设施简陋,环境恶劣,甚至可能面临未知的风险。
但只要能和雪在一起,只要能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情感,他愿意放弃一切。
“我愿意!”岩用力点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雪,无论去哪里,无论条件有多艰苦,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都愿意!”
雪看着岩激动的样子,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笑容,比“均壤”世界金色的天穹还要明亮,比生态区里最娇艳的花朵还要动人。
他们一起向“河图”系统提交了申请——拒绝系统配对,自愿调往边缘观测站。
这份申请,在整个社区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们无法理解,为什么雪要放弃“最优配对”和优渥的生活,选择和岩这样一个“平庸”的人一起,去条件艰苦的边缘观测站。就连社区的管理者,也多次找他们谈话,试图劝说他们“理性选择”,不要违背“河图”的安排。
但岩和雪的态度异常坚定,无论谁来劝说,都没有动摇他们的决心。
平衡圣殿中,阿撒托斯的混沌意念剧烈波动着,发出一阵刺耳的“嘶吼”:“疯了!他们都疯了!竟然为了所谓的‘情感’,放弃最优资源,选择自我放逐!这不符合任何生存法则!这是对自然规律的背叛!”
顾十七看着光幕上,岩和雪手牵手,坚定地向社区边缘走去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这不是背叛,阿撒托斯。这就是爱的证明——它能让人超越理性的计算,超越功利的权衡,超越系统的规则,只为守护心中最纯粹的情感。”
“岩和雪的选择,彻底打破了你所谓的‘优胜劣汰’法则,证明了即便是在公有制社会里,即便是存在先天差异,人类依旧能凭借爱的力量,做出最不‘理性’,却最真诚的选择。”
阿撒托斯的混沌意念渐渐平息下来,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祂无法理解岩和雪的选择,却又不得不承认,这种选择,彻底颠覆了祂对人类情感的认知。
“我……我输了。”良久,阿撒托斯的意念传来,带着一丝不甘和困惑,“你们人类的情感,果然是宇宙中最复杂、最不可预测的存在。这种超越功利、超越差异的爱,确实存在。”
顾十七微微颔首:“这就是秩序的力量,也是人性的光辉。它不遵循混沌的法则,却能在宇宙的平衡中,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
岩和雪终于抵达了边缘观测站。
这里远离“均壤”世界的中心,没有金色的天穹,没有先进的生活设施,只有简陋的居住舱和一望无际的灰色荒原。观测站的工作很单调,每天需要记录荒原的环境数据、监测生态变化,偶尔还要应对突如其来的沙尘暴和极端低温。
生活条件虽然艰苦,但岩和雪的脸上,却总是带着幸福的笑容。
他们一起在简陋的厨房里做饭,一起在观测站的屋顶上看星空(“均壤”世界中心看不到的景象),一起在荒原上种植耐寒的植物,一起在深夜里讨论观测到的数据。没有“河图”的规则束缚,没有别人的指指点点,只有彼此的陪伴和心灵的契合。
雪依旧是那个聪慧而坚定的女孩,但在岩的面前,她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展现出了她柔软的一面。她会在遇到困难时,依赖岩的陪伴;会在看到荒原上绽放的第一朵小花时,像个孩子一样欢呼雀跃;会在寒冷的夜晚,依偎在岩的身边,分享彼此的温暖。
岩也变了。在雪的鼓励和陪伴下,他变得更加自信、更加勇敢。他不再因为自己的平庸而自卑,而是充分发挥自己的耐心和细致,将观测站的工作做得井井有条。他会用荒原上的石头,为雪雕刻小摆件;会在雪疲惫时,默默为她准备好热水;会在沙尘暴来临时,用自己并不强壮的身体,守护在雪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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