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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的开头,是一个阴雨连绵的清晨。
镜头穿过湿漉漉的小巷,停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前。楼道里堆满了杂物,墙皮斑驳脱落,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302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和低低的啜泣。
男人叫李伟,四十岁,穿着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正蹲在客厅的角落里,一遍遍地数着手里的钱。那是一叠皱巴巴的纸币,最大的面额是一百元,加起来不过几千块。而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张医院的缴费单——“手术费预估五十万元”,几个黑色的宋体字像一把尖刀,刺得人眼睛生疼。
“爸的情况越来越差了,医生说再不手术,就……”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从卧室传来。她叫陈慧,三十五岁,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眼角有淡淡的细纹。她刚给卧病在床的父亲擦完身,脸上还沾着未干的水渍。
李伟抬起头,脸上布满了疲惫和焦虑:“我再想想办法,找朋友借借,实在不行……就把房子抵押了。”
“抵押房子?”陈慧走出卧室,声音陡然提高,“抵押了房子,我们住哪儿?还有,就算抵押了,银行审批也要时间,爸能等吗?”
李伟沉默了。他知道妻子说的是实话。他在一家小工厂做技术员,一个月工资五千多,除去房租和生活费,根本没什么积蓄。这些年,他不是没努力过,想过创业,想过跳槽,可每次都因为胆小或者运气不好,最终不了了之。结婚十年,他们依旧挤在这个不到五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卫生间小得转不开身,每天早上都要为了谁先上厕所争吵。
陈慧看着丈夫沉默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失望,有无奈,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疲惫。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突然想起了公司的老板,张总。
张总今年五十岁,离异,出手阔绰,平时对她颇为照顾。前几天,她无意间在办公室提起父亲病重,张总立刻表示“愿意帮忙”。当时她以为只是客套,可昨天晚上,张总单独约她吃饭,把一张银行卡放在了她面前:“里面有五十万,先给叔叔治病。”
陈慧当时吓了一跳,想拒绝,可张总的眼神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我知道你有难处,拿着吧。至于回报……我想你应该明白。”
电影的镜头在这里放慢,给了陈慧一个特写。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眼神里充满了挣扎——一边是父亲的生命,一边是十年的婚姻和自己的尊严。雨水打在窗户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是在催促她做出选择。
最终,她拿起了那张银行卡。
接下来的日子,电影的节奏变得压抑起来。陈慧用那五十万给父亲交了手术费,父亲的病情渐渐稳定。可她的生活,却彻底变了味。张总开始频繁地约她,每次都以“谈工作”为借口,最后却总会把她带到酒店。
镜头里,陈慧坐在酒店的床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张总从浴室出来,递给她一杯红酒,笑着说:“放心,只要你跟着我,以后叔叔的医药费,还有你想要的房子,我都能给你。”
陈慧接过红酒,却没有喝。她看着杯子里晃动的酒液,想起了李伟——那个每天晚上都会等她回家,给她留一碗热汤的男人。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可一想到父亲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想到那个连婴儿车都放不下的出租屋,她又把那份疼痛压了下去。
李伟很快就发现了妻子的不对劲。
她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上总是带着陌生的香水味,手机也总是调成静音,屏幕不离手。有一次,他无意间看到妻子手机上的一条短信:“今晚老地方见。”发信人备注是“张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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