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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7章 《符号解构与存在之思》(2 / 2)

一、粤语语言的诗性特质与符号赋魅

粤语作为汉语方言体系中保存古音古韵最为完整的语种之一,其九声六调的韵律系统天然蕴含着音乐性与节奏感。《距离》中“你,我/我,你,佢/我哋……”的重复句式,通过粤语发音的婉转抑扬,构建起独特的语言节奏。粤语中“我哋”一词,既包含了“我们”的复数指向,又暗含着群体归属的亲密性,这种语义的丰富性在普通话中难以完全复刻。诗人巧妙运用粤语的在地性语言符号,打破了普通话诗歌惯常的表达范式,赋予文本以独特的文化辨识度。

语言学家索绪尔认为,语言符号具有任意性与约定俗成性。在《距离》中,诗人对粤语词汇的选择并非简单的方言展示,而是通过对日常语言符号的陌生化处理,使其脱离既定的语义轨道。“嘟喺正值/冇有负值嘅值/嘟系负值!”中,“嘟”字作为粤语口语中的常用词,在诗歌语境中被剥离了日常语义,成为承载哲学思考的抽象符号。这种语言符号的解构与重构,恰似俄国形式主义理论家什克洛夫斯基所倡导的“陌生化”手法,通过打破读者的语言惯性,唤醒其对语言本身的感知。

二、多维意象的并置与存在困境的显影

《距离》的意象体系呈现出独特的多维性与层次性。从“你,我”的个体关系,到“我哋,社群,中外”的群体联结,再到“星,月,太阳”的宇宙图景,诗人以跳跃性的思维将不同维度的意象并置在一起。这种意象的并置并非简单的罗列,而是构建起一个关于“距离”的立体坐标系。个体之间的情感距离、社群之间的文化距离、天体之间的物理距离,在诗歌中形成了互文性的隐喻关系。

在存在主义哲学语境下,这些意象的并置揭示了人类存在的根本困境。萨特曾提出“他人即地狱”的着名论断,强调人与人之间不可避免的隔阂。《距离》中“你,我”与“我,你,佢”的反复书写,恰似在描绘这种存在困境:个体既渴望与他人建立联系,又无法真正跨越心灵的鸿沟。而“星,月,太阳”等天体意象的引入,则将这种个体困境置于宇宙的宏大背景之下,凸显出人类存在的渺小与孤独。

三、正负之辩:哲学悖论的诗性表达

诗歌最具张力的部分,在于对“正值”与“负值”的辩证思考。“嘟喺正值/冇有负值嘅值/嘟系负值!”这种看似矛盾的表述,实则蕴含着深刻的哲学智慧。从数学角度看,“正值”代表着确定的存在,而“负值”则指向虚无与缺失。诗人在此打破了传统的二元对立思维,揭示出存在与虚无的相对性。

这种哲学悖论的诗性表达,与道家“有无相生”的思想不谋而合。老子在《道德经》中写道:“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距离》中的“正值”与“负值”并非绝对的对立,而是相互依存、相互转化的关系。在人际关系中,看似紧密的“正值”联结,实则可能隐藏着深深的疏离;而表面的“负值”隔阂,或许蕴含着理解与共鸣的可能。这种辩证思维的引入,使诗歌超越了单纯的情感抒发,上升到形而上的哲学层面。

四、极简形式与无限意蕴的美学张力

《距离》在形式上采用了极简主义的创作手法,全诗仅由短短几行构成,几乎摒弃了所有修饰性语言。这种极简形式与丰富意蕴之间形成了强烈的美学张力。正如中国古典诗歌理论中“言有尽而意无穷”的美学追求,《距离》以最简洁的语言形式,承载了最复杂的哲学思考。

在现代诗歌创作中,极简主义已成为一种重要的美学倾向。美国诗人威廉?卡洛斯?威廉姆斯的《便条》以“我吃了/放在/冰箱里的/梅子”的极简表述,引发读者对日常生活诗意的重新审视。《距离》同样通过极简形式,迫使读者将注意力聚焦于诗歌的内在逻辑与哲学意蕴。这种形式与内容的高度统一,使诗歌具有了强大的艺术感染力。

五、结语:在距离中寻找存在的意义

树科的《距离》以粤语为语言载体,通过符号解构、意象并置、哲学思辨与极简形式的有机融合,完成了对“距离”这一主题的深度开掘。在这首诗中,“距离”不再是简单的物理概念或情感体验,而是成为了理解人类存在本质的重要维度。诗人以诗歌为媒介,揭示了存在的悖论与困境,同时也暗示了在距离中寻找意义的可能。

在当代社会,人与人之间的物理距离因科技发展而不断缩短,但心灵的隔阂却日益加深。《距离》的创作,不仅具有诗学层面的价值,更对我们理解当代社会的人际关系与存在状态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它提醒我们,或许正是在对“距离”的不断思考与探索中,我们才能真正理解自我与他者、个体与社群、人类与宇宙之间的关系,从而在存在的困境中寻得一丝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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