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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番外 花好月圆(1 / 2)

广寒宫里万年清冷。

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兔子揣着前爪,蹲在桂花树下,无聊地用后腿蹬了蹬地。

嫦娥娘娘又去赴瑶池的宴会了,偌大的月宫只剩下它一个。

凡间是什么样的呢?

听说有吃不完的胡萝卜,还有热闹的集市,不像这里,只有看不完的星星和闻不够的桂花香。

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它要去凡间看看。

趁着娘娘不在,它悄悄溜到广寒宫的边缘,纵身一跃。

下坠的感觉远比想象中要猛烈。

狂风撕扯着它的皮毛,云层像冰冷的刀子刮过身体。

它那点微末的仙力在冲撞中迅速消散。

“砰”的一声闷响,它摔在了一片松软的土堆上,差点成了一张兔子饼。

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

它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想化作人形,却发现体内空空如也,一丝法力都提不起来。

这下糟了。

夜风吹过,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人类的……死气。

它耸动着鼻子,循着气味,一瘸一拐地跳到一个新堆起来的土坟前。

墓碑上刻着三个字:元梓雯。

一个刚下葬的姑娘。

一个大胆又唯一的办法在它脑中成形。

它用两只前爪奋力地刨着松软的泥土,很快,一副薄皮棺材露了出来。

它用尽最后的气力撞开棺盖。

里面躺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女,身体尚有余温,只是没了呼吸。

小兔子围着少女转了一圈,然后张开嘴,吐出一缕微弱的银光。

银光笼罩住少女的身体。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少女的皮肉和骨骼开始分离,那层完好无损的皮肤,像一件脱下来的衣服,静静地躺在棺材里。

而剩下的血肉骨骼,则化作尘土,消散不见。

小兔子跳进棺材,对着那张冰冷的人皮,从脖颈的开口处,一头钻了进去。

冷。

刺骨的冷。

它感觉自己被包裹在一层湿滑的黏膜里。

它奋力地在皮囊里舒展身体,小小的兔子躯体开始与这张人皮融合。

它感觉到了手指,感觉到了脚趾。

它试着动了动,那十根手指便笨拙地蜷缩了一下。

紧接着,属于人的知觉如潮水般涌来。

泥土的腥味,风吹过皮肤的凉意,远处林子里的虫鸣……所有的感官在一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

它躺在棺材里,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到的,是缀满星辰的夜空。

它……变成人了。

元梓雯“死而复生”的消息像一阵风,刮遍了整个村子。

她踉踉跄跄地走回村口时,天刚蒙蒙亮。

第一个看见她的村民,吓得手里的扁担都掉在了地上,连滚带爬地跑了。

“诈尸了!元家那丫头诈尸了!”

一时间,整个村子都炸了锅。

人们从屋里涌出来,手里拿着锄头、粪叉,远远地围着她,没人敢靠近。

“是妖邪!快烧死她!”

“肯定是死得冤,回来索命了!”

元梓雯,或者说,披着元梓雯皮囊的月兔,被这阵仗吓得呆立在原地。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因为不习惯人类的发声方式,只能发出“啊……啊……”的单音节。

这在村民眼里,更坐实了她是妖邪的猜想。

就在一个胆大的村民举起锄头,准备砸过来的时候,天空忽然暗了下来。

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哗啦啦——”

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浇在干涸龟裂的土地上。

村民们都愣住了。

这场大旱持续了快两个月,他们求神拜佛,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可一滴雨都没下来。

怎么这个“妖邪”一回来,就下雨了?

雨水冲刷着元梓雯的脸,她身上那股不属于凡尘的仙家气息,在雨幕中似乎更加明显。

村民们脸上的恐惧,慢慢变成了敬畏。

“神女……是神女下凡!”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人们手里的农具“哐当哐当”地掉在地上。

他们跪了下来,朝着元梓雯的方向不停地磕头。

元梓雯的父母从人群里冲了出来,抱着她嚎啕大哭。

“我的儿啊!你可算回来了!”

元梓雯被母亲紧紧抱着,感受着那份陌生的温暖,整个人都麻了。

她只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怎么就成了神女?

她没法力了啊!

秋天,村里迎来了百年不遇的大丰收。

那场及时雨让所有的庄稼都长势喜人,家家户户的粮仓都堆得冒了尖。

“元家神女”的名声,彻底传开了。

十里八乡的人都跑来,想一睹神女的风采,求个风调雨顺。

元家门庭若市。

元梓雯每天被父母按在屋里,接待一波又一波的香客,听着他们的祈求,她头都大了。

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木然地点点头。

可偏偏,她说好,事情就真的会变好。

想求子的妇人,回去没多久就有了身孕。

久病不愈的老人,喝了她递过去的一杯水,竟然渐渐康复了。

事情越来越离谱。

元梓雯自己都开始怀疑,难道自己还有什么隐藏的神力没被发现?

其实不过是她身为月宫灵物,身上自带的些许灵气,加上凡人强烈的心理暗示罢了。

但没人知道真相。

“神女下凡”的故事,配上各种神乎其神的细节,一路从乡野传到了都城,最后传进了皇宫。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

女皇姜原雅斜倚在龙椅上,纤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

“神女下凡?大旱时天降甘霖,还能治病救人?”

她听着下方大臣的奏报,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回陛下,民间确是如此传言。据说那女子名叫元梓雯,如今在乡间声望极高。”

姜原雅的指尖停住了。

声望极高?

这可不是什么好词。

皇帝受命于天,乃是天子。

如今民间出了一个活生生的“神女”,岂不是在动摇她姜氏皇族的根基?

若有心人利用此事,登高一呼,后果不堪设想。

殿下的大臣们屏息凝神,都能感受到女皇身上散发出的冷意。

所有人都觉得,这位杀伐果决的女皇,下一刻就会下令,将那个所谓的“神女”就地处决,以绝后患。

然而,姜原雅却笑了。

“倒是有趣。”

她缓缓站起身,踱步到大殿中央。

“既然是神女,藏于乡野之间,岂不是明珠蒙尘?”

她转过身,看向战战兢兢的传令官。

“传朕旨意。”

“宣,元梓雯,即刻进宫面圣。”

与其毁掉一个潜在的威胁,不如将她牢牢抓在手心,变成自己最有用的棋子。

女皇姜原雅看着殿外高远的天空,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一纸金黄的圣旨,由快马送入了这个偏远的小山村。

当宣旨的太监用尖细的嗓音念出“宣,元梓雯,即刻进宫面圣”时,元家父母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吓得浑身发抖。

皇宫?

那是什么地方?

是吃人的地方。

他们的女儿好不容易“活”过来,怎么又要被抓走?

元梓雯却不懂这些。

她从门后探出脑袋,好奇地看着那个穿着华丽官服、说话不男不女的人。

皇宫。

听起来和娘娘住的广寒宫,还有玉帝伯伯的太微玉清宫差不多。

肯定有很多好玩的。

她心里激动起来,拽了拽母亲的衣袖,指着外面的华丽马车,又指了指自己,脸上全是期待。

“儿啊……”

母亲抱着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元梓雯被塞进那辆装饰繁复的马车里。

她趴在窗边,看着父母和村民们越来越小的身影,心里没有半分不舍,只有对未知旅程的兴奋。

马车摇摇晃晃,外面的世界像一幅流动的画卷。

高大的城墙,热闹的街道,还有各种她没见过的食物香气。

一切都比月宫有趣多了。

大殿之上,百官垂首,空气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姜原雅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单手支着下颌,神情慵懒。

“宣,元梓雯,觐见——”

随着太监的唱喏,一个穿着朴素布裙的少女走了进来。

或者说,是蹦跳着进来的。

她完全无视了殿内肃杀的氛围,也无视了高高在上的女皇。

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一会儿看看雕着龙凤的梁柱,一会儿又去摸旁边巨大的青铜香炉,嘴里发出“呀……呀……”的惊叹声。

大臣们都看傻了。

这是那个传说中的“神女”?

这分明是个傻子。

姜原雅的指尖在龙椅的蟠龙扶手上轻轻敲击着。

她看着殿下那个毫无规矩、四处乱窜的身影。

凡人的肉眼只能看到一个举止怪异的村姑。

但在她这位天生便有灵视能力的姜氏皇族眼中,那具皮囊之下,藏着一股纯净又微弱的灵气。

那不是属于人的气息。

倒像是什么山野精怪,误入了人间。

“神女。”

姜原雅开口,声音清冷。

元梓雯停下动作,循着声音望过去。

她看到一个穿着龙袍的漂亮女人,比嫦娥娘娘还要好看。

她咧开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迈开腿,哒哒哒地就往龙椅的方向跑。

“护驾!”

两旁的侍卫立刻上前,将她拦住。

元梓雯被两个高大的男人架着,双脚离地,还在不停地扑腾。

她指着姜原雅,又指了指自己,嘴里还是那含糊不清的单音节。

“啊……啊……”

姜原雅挥了挥手。

“退下。”

侍卫松开了手。

元梓雯像只小鸟一样,立刻又蹦到了台阶下,仰着头看她。

“你叫元梓雯?”

姜原雅问。

元梓雯用力点头。

“听说你能呼风唤雨,治病救人?”

元梓雯歪着头,听不懂。

姜原雅笑了。

“罢了。”

她对着旁边的女官吩咐。

“带元姑娘去偏殿歇息,好生照料,不得有误。”

一个有趣的宠物,总比那些心怀鬼胎的男宠要好。

至于皇位继承,她早已从宗室过继了一个女孩作为皇太女,了无牵挂。

自己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确定的血脉,损耗本就不多的法力与寿命。

元梓雯很快就喜欢上了皇宫。

这里比她家大,比整个村子都大。

最重要的是,这里的胡萝卜太好吃了。

御膳房的大厨们绞尽脑汁,将一根小小的胡萝卜做出了花。

清炒胡萝卜丝,胡萝卜炖肉,胡萝卜糕,还有榨成汁的胡萝卜。

元梓雯每天抱着一个白玉碗,吃得不亦乐乎。

姜原雅处理政务累了,就让人把她叫来。

看她像只小仓鼠一样腮帮子鼓鼓地吃东西,心情也会莫名变好。

除了吃,元梓雯还多了一个玩伴。

皇太女姜寻。

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被教养得沉稳端庄,小小年纪就有了大人的模样。

可一见到元梓雯,她那份伪装起来的成熟就破了功。

元梓雯会拉着她在御花园里追蝴蝶,会笨拙地给她编一个狗尾巴草的戒指。

她不会说话,但她的快乐很有感染力。

姜寻很喜欢这个不会说话的“姐姐”。

姜原雅的书房里,她正在批阅奏折。

元梓雯蹲在一旁,学着宫女的样子,吭哧吭哧地帮她磨墨。

墨汁被她弄得到处都是,小脸都蹭成了一只花猫。

姜原雅也不恼,只是拿起手帕,轻轻帮她擦掉脸上的墨痕。

元梓雯仰起脸,对着她傻笑。

姜原雅翻开一本新的奏折,是吏部呈上来的。

上面一个名字让她停下了笔。

元梓轩。

刚正不阿,清廉正直,却因不懂变通,得罪了上司,一直被打压。

这不就是元梓雯的那个哥哥么。

一把好刀,藏在鞘里太久,会生锈的。

姜原雅提起朱笔,在奏折上写下两个字。

“擢升。”

她需要一把只听命于自己的刀。

一个没有派系背景的孤臣,再合适不过。

几天后,元梓雯在御花园见到了自己的“哥哥”。

元梓轩穿着崭新的官服,见到她,直接跪了下来,激动得热泪盈眶。

“臣,叩谢神女殿下,若非殿下庇佑,臣绝无今日。”

他把自己的升迁,全都归功于妹妹的神力。

元梓雯被他这大礼吓了一跳。

她手忙脚乱地想去扶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只是觉得,这个哥哥看自己的表情,和村里那些求雨的村民很像。

她不太懂。

但她能感觉到,他是开心的。

她也跟着开心起来。

夜深了。

元梓雯躺在柔软的床上滚来滚去。

皇宫真好啊。

有吃不完的胡萝卜,有漂亮姐姐,还有小玩伴。

她抬起头,透过雕花的窗棂,看着天上那轮又大又圆的明月。

广寒宫里,嫦娥娘娘是不是已经回来了?

会不会发现她不见了?

她想回去看看。

可是,她回不去了。

一丝法力都没有的她,再也跳不上那清冷的月宫了。

她抱着抱枕,把脸埋了进去。

批阅完最后一本奏折,姜原雅捏了捏眉心。

窗外夜色已深,宫殿的重重檐角隐在墨色的天幕里,只有巡逻侍卫的灯笼在远处投下摇晃的光点。

整个皇宫都安静了下来。

她放下朱笔,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寝殿里空荡荡的,让她觉得有些无趣。

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整天抱着胡萝卜啃的小家伙。

姜原雅走出书房,穿过回廊,往偏殿走去。

宫女们见到她,纷纷屈膝行礼,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必出声。

偏殿的门虚掩着,里面没有点灯。

月光从敞开的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铺了一层银霜。

元梓雯就坐在窗边的地板上,抱着膝盖,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

她仰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天上的月亮。

那轮明月又大又圆,清辉皎洁,将她小小的侧脸照得一片通透。

她没有吃东西,也没有乱跑,只是那么安静地坐着,身上笼罩着一种与平日的活泼截然不同的孤单。

姜原雅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放轻脚步走进去。

她走到元梓雯身边,学着她的样子也坐了下来。

元梓雯察觉到身边有人,扭过头,看到是她,眼睛里流露出一点依赖,往她身边蹭了蹭。

姜原雅伸出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

“在看月亮?”

元梓雯点点头,又把头仰了回去,继续看着那轮圆月。

姜原雅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今夜的月亮确实很美,干净得没有一丝云彩遮挡。

可她不觉得这月亮有什么特别好看的。

“为什么喜欢看它?”姜原雅随口问。

元梓雯的嘴唇动了动。

她似乎很想回答这个问题,小脸都憋得有点红。

她伸出手指了指天上的月亮,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家……”

一个含糊不清的单音节从她嘴里蹦了出来。

发音很别扭,但姜原雅听懂了。

家。

姜原雅抚摸她头发的手停住了。

她侧过头,重新打量着身边的这个“女孩”。

初见时,她就用灵视看穿了这具皮囊下的秘密,那是一股不属于凡人的纯净灵气。

她以为是什么山野精怪,不懂世事,误入人间。

她还记得,元梓雯刚进宫的时候,御膳房送来的山珍海味她一概不碰,只挑些青菜叶子吃,后来才慢慢接受了胡萝卜。

一个只吃草和胡萝卜,举止天真,不通人言,又对月亮有特殊情感的“精怪”。

答案呼之欲出。

姜原雅的心里掀起一点波澜。

广寒宫,月兔。

原来是那个小东西。

她看着元梓雯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面映着一轮圆月,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向往和悲伤。

姜原雅心里某个地方忽然软了一下。

“想回去了?”

元梓雯愣住了,她扭过头,不解地看着姜原雅。

姜原雅笑了笑,抬手指向天上的月亮。

“你的家,在上面。想不想回去?”

元梓雯的眼睛猛地睁大了。

她……她怎么会知道?

震惊过后,一股巨大的茫然席卷了她。

回去吗?

回到那个清冷的广寒宫,继续在桂花树下打盹,等几百年也见不到几次的嫦娥娘娘?

那里确实是她的家。

可是……

她低下头,看了看身边的漂亮皇帝姐姐。

这里有吃不完的胡萝卜,有会陪她玩的皇太女姜寻,还有这个会给她擦脸,会揉她头发的漂亮姐姐。

她不想离开。

她用力地摇了摇头,然后伸出小手,紧紧抓住了姜原雅的衣袖,生怕她下一秒就把自己扔回天上去。

姜原雅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忍不住乐了。

“不回去了?”

元梓雯拼命点头。

“那就陪着我。”姜原雅把她的小手从自己的衣袖上拿下来,握在手心里。

“你们月兔的寿命很长,比我们凡人长得多。等我老了,死了,你再回去,好不好?”

元梓雯歪着头,她听不太懂“老”和“死”是什么意思。

但她听懂了“陪着我”和“再回去”。

她觉得这个提议很好。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心里的那点阴霾一扫而空。

“好。”姜原雅也笑了,心情变得很好,“不过,你总不能一直‘啊啊啊’地叫。”

她站起身,拉着元梓雯也站了起来。

“从明天起,我教你说话。”

元梓雯被她拉着,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跟着她走。

姜原雅把她带回了书房。

书房里还亮着灯,桌上的奏折已经批阅完毕,整齐地码在一边。

姜原雅从笔架上取下一支干净的毛笔,铺开一张宣纸。

“看好。”

她沾了墨,在纸上写下一个端正的楷书——“我”。

她指着纸上的字,又指了指自己。

“我。姜原雅。”

然后,她又指着元梓雯。

“你。”

元梓雯眨巴着眼睛,似乎明白了。

她学着姜原雅的样子,先指了指自己。

“我……”

她的发音依旧有些笨拙,但比刚才那个“家”字要清晰一些。

“对。”姜原雅给予鼓励。

元梓雯又指了指姜原雅。

“你。”

“很好。”姜原雅又在纸上写下两个字——“姐姐”。

她指着字,再指指自己。

“姐姐。”

“姐……姐……”元梓雯跟着念,舌头有些打结。

“再来一次,姐、姐。”姜原雅放慢了语速,一个字一个字地教。

“姐……姐。”

这一次,清晰多了。

元梓雯很高兴,她指着姜原雅,开心地喊:“姐姐!”

“哎。”

姜原雅应了一声,拿起一块胡萝卜糕塞进她嘴里,算是奖励。

元梓雯幸福地眯起了眼睛,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咀嚼着。

窗外的月光依旧明亮。

但对于这只下凡的月兔来说,皇宫书房里这一豆温暖的灯火,此刻却比天上的月亮,更让她心安。

姜原雅教的第一个字,元梓雯学得很快。

第二个,第三个,也很快。

不到一个月,她已经能磕磕巴巴地串联起完整的句子。

御花园里,夏末的蝉鸣还未完全消退。

皇太女姜寻正拉着元梓雯,给她看自己刚做好的翻花绳。

“姐姐你看,这个是金鱼。.”

姜寻小小的手指灵活地翻动,红色的绳子在她手中变幻出各种形状。

元梓雯蹲在她面前,看得聚精会神。

“金鱼的尾巴,应该再大一些,游起来才好看。.”

一句清晰的话从元梓雯嘴里说出,虽然语调还有些平直,但每个字都异常清楚。

姜寻的动作停住了。

旁边伺候的宫女手里的茶盘晃了一下,险些摔在地上。

两人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元梓雯。

元梓雯自己也愣了一下,她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又重复了一遍。

“尾巴……大一点。.”

她成功了。

她能把脑子里的想法,完整地表达出来了。

当晚,姜原雅处理完政务,回到寝殿,就听宫女说了白天御花园里的事。

她走进内室,元梓雯正坐在桌边,面前摆着一盘切好的胡萝卜条,却一根没动。

她看到姜原雅,站了起来,有些局促。

“姐姐。.”

“今天,会说话了?”姜原雅走到她身边,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元梓雯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早点学?”

元梓雯歪了歪头,这个问题对她来说似乎有些奇怪。

她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给出了一个无比坦诚的答案。

“没人教我。.”

姜原雅沉默了。

是啊,没人教她。

一只从月宫掉下来的小兔子,懵懵懂懂地变成人,被当成神女,又被接到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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