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尔还是一副单手插兜的姿势,“这只咒胎应该刚成型没多久,咒力还很隐蔽,你是想现在就抓了它,还是等它彻底成型?”
五条未霜重新观察半空中的咒灵,对方很显然已经发现他们俩了,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一直没有主动攻击上来,而且谨慎地盯着她和甚尔选择按兵不动。
“现在它是……准一级吗?”五条未霜有些迟疑,“那等它彻底成型以后,就是一级?”
“可是它要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成型呢?”五条未霜不想等很久。
伏黑甚尔:“可能很快,也可能很慢。”
话音刚落,那边半空中的咒胎突然开始膨胀变大,而且速度很快,顷刻间便顶到了太平间的天花板。
五条未霜后退两步仰头重新将此刻咒胎的全貌纳入眼底,激动道:“哇哇,它是不是要彻底成型了!”
“看样子是的。”
稍微等待了一两分钟,五条未霜看向咒胎的表情从期待转变成嫌弃,因为这只咒灵成型以后的全貌实在是丑得离谱。
咒胎彻底脱胎换骨成为咒灵。
五条未霜和伏黑甚尔却同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
这只咒灵身上散发出来的咒力,有点太多了。
远远多于一般的一级咒灵。
五条未霜眯起眼睛:“特级吗。”
这次再用超·大师球会不会成功捕捉?
“吼————”已经脱胎成为了特级咒灵的前咒胎发出的吼叫声携带起一阵罡风。
伏黑甚尔挡到五条未霜身前,风被挡住,男人的姿态随意到仿佛不是在面对着一个特级咒灵,而是打算饭后去随便哪些地方散散步。
“它这是……突变了吗?”毕竟准一级突变成特级咒灵的概率还蛮小的吧?
而且五条未霜有心询问甚尔要不要帮忙的,可看这男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她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谁知道呢?”
伏黑甚尔迎着罡风大步上前,紧接着五条未霜只看到一只虫子形状的咒灵攀附到对伏黑甚尔的身上,然后有看到他从咒灵的嘴里掏出一把长刀。
噫……好恶心好恶心。
五条未霜嫌弃地后退了两步。
伏黑甚尔微微偏头,五条未霜只能看到对方嘴角的疤痕微微牵动着。
“反正,解决掉就好了。”
接下来五条未霜看到了一场单方面的碾压。
打到特级咒灵差不多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他甚至还有闲心来问五条未霜:“需要打死吗?还是这样就行?”
五条未霜上前一步扔出超·大师球,“这样就行。”
被揍得七荤八素哀嚎惨叫的特级咒灵顿时原地消失。
紧接着“啪嗒”一声,一只分外眼熟的兔子玩偶掉落在地,重新染上灰尘。
嗯?
五条未霜十分意外地睁大眼睛。
那孩子的玩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什么时候被偷走的!
【叮咚!恭喜宿主成功捕捉特级咒灵×1,奖励生命值×5,其余奖励已整理至背包!】
伏黑甚尔距离地上的玩偶比较近,他弯下腰把玩偶捞起来,入手时的触感令他下意识感到点不对劲。
他没有把玩偶递回给五条未霜,而是自顾自地想要把娃娃拆开——
“哎呀!小心一点呀!不许把玩偶弄坏!”五条未霜急急忙忙跑到伏黑甚尔身边。
“你想干什么?”女孩子蹙眉不满地看向伏黑甚尔。
黑发的男人看了看她,本来就不大的玩偶在他的大手里显得更是小的可怜。
“那你来吧。”伏黑甚尔不太擅长鼓捣这种软绵绵的小东西,如果要想让他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就只有暴力破坏一条路可走。
“这里面有东西,拿出来看看。”
五条未霜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他。
她轻手轻脚地把玩偶背后的拉链拆开,掏出里面的棉花,找到了藏在最中间的一个……被符咒贴得严严实实的条状物。
鬼气森森的,从里到外都透露着不祥。
五条未霜:O.o??
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邪门得很。
【叮咚!恭喜宿主获得邪门咒物!宿傩手指!隐藏任务已触发!隐藏任务已完成(1/20),任务奖励:生命值×10,其余奖励已整理至背包!】
五条未霜瞄了一眼奖励条:哇,奖励不是一般丰厚哇。
“宿傩手指。”伏黑甚尔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五条未霜仰头,发现对方眉头皱着,一副没想到怎么会在这里遇见这东西的样子。
“唔。”五条未霜转了转手里的长条状东西,“邪门东西?”
“很邪门。”伏黑甚尔抱臂,“你最好赶紧交给你们咒术界的高层,让他们封印起来,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这样说……但是这东西是我的任务物品诶,不想就这么随随便便地交给高层。
“再说叭。”五条未霜这样说着,转身,“先回去把玩偶还给佐佐木一家叭。”
回到一楼等电梯的时候:
五条未霜故作不经意地悄悄瞅了瞅伏黑甚尔。
发现对方竟然丝毫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咬牙.jpg)
可是五条未霜有好多好奇的事情想问,从见面一开始就想问了,能忍耐到现在已经非常辛苦了!
问不问呢?问不问呢?
“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她和伏黑甚尔进入。
这一趟电梯里只有她和甚尔两个人。
电梯内很安静,一时只能听到五条未霜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甚尔,现在是叫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低头看她,“嗯,入了个赘。”
入赘!!!
五条未霜眼前一亮:“你结婚啦!”
“……是入赘。”
五条未霜:OvO?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难道入赘和结婚不是一回事吗?
五条未霜有些亢奋,对于新鲜的未知事物,只要是超出她预期之外的,无法预料的事物,不管是好是坏,她都会十分兴奋。
甚尔,她熟悉的人。
结婚,一个距离她很遥远的词。
这两个结合在一起,就相当于将她没法触及的事物带到眼前来,这怎么能让她不好奇呢?
结婚是什么样的感觉?和谁结的婚?结婚以后的日子怎么样?
不过看他一副并不想再继续往下聊的样子,五条未霜只能遗憾地停止话题。
“那,甚尔……”
伏黑甚尔一直在看着她。
五条未霜话没说完,突然便又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原本轻松活泼的神情突然就恢复了淡淡的平静。
差点就把他当做熟人对待了。
不行,不行不行。
他们现在是只有交易关系的陌!生!人!
伏黑甚尔:“?”
“没事,突然想起来不用说了,不要在意。”声音突然也冷淡起来。
伏黑甚尔:“??”
电梯上升的速度其实很快,但甚尔觉得好漫长,好像如果不说点什么的话,电梯就永远不会到达目的地了。
“那个时候……”伏黑甚尔突然开口。
五条未霜敏锐地竖起耳朵。
“你年纪太小,是不是已经忘记了?”
才没忘呢!!
白发的女孩子转过头怒瞪他。
但她才没有上当:“……你是指什么?”
伏黑甚尔沉默半响,最终还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是想要向你道歉……为那件……你可能早就已经忘记了的事情。”
当年的伏黑甚尔,就算看似无畏无惧,但内心早就已经建立起防备的姿态,说句浑身是刺也不为过。而他不管主动还是被动,接受到最多的都是来自外界的恶意与憎恶。
从一开始的迷茫,自我怀疑,逐渐适应,再到临近成年期时可以从容应对,甚尔能够做到的自然是无视、漠视、与反击。
五条未霜是他遇到的第一个主动对他释放善意的人。
但她来自五条家,一个和禅院家没什么两样的腐烂淤泥之地。
满是污泥黑暗之地也能开出纯白无暇的鲜花吗?
惊讶,不可置信,质疑,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她。
可是甚尔的内心,早已在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便已经想要珍而重之地对待这份来之不易的善意。
他曾对此感到惶恐,受宠若惊,并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不配。
可惜等他真正认清自己的真实想法的时候,内心警戒起来的态度已经先一步将那个每次见他都满脸笑意的小姑娘推远了。
于是踟蹰犹豫起来,不敢主动去找她,害怕就算主动去道歉也不会得到谅解。
真的有可能吗?只要道歉,这份善意就会不计前嫌地回来,而不是……换来一句厌恶至极的话语:
【你这种人,才不配和我做朋友,才不配得到我的谅解。】
最终,甚而看着电梯上不断跳跃的数字,只说:“我不是指望得到你的谅解。”
“我感到愧疚。”
对于当初那个捧着纯粹善意的你。
“所以对你道歉。”
“叮咚”一声。
电梯的门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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