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是驱疫避邪的神。”
见她还是一副不解的模样,王免再次开口为她解释。
徐栀了然地点点头。
只见方相氏头戴着黄金四目面具,一手执起长矛,一手托举盾牌。
不动则已,一动则如雷霆。
他的动作并不优雅,纯粹是力量的宣泄,是驱赶与威慑。
傩舞的高潮,众人围着方相氏齐声高喊。
“魑魅魍魉,莫能逢之。
邪祟远遁,百疫退散。
诛邪显正,诸鬼退去!”
篝火炸燃。
方相氏与十二神兽越舞越激烈。
最终,乐声在一声惊天动地的锣响声中戛然而止。
方相氏也维持着朝天挥戈的姿势巍然不动。
足足三息时间。
陈晟高声道。
“礼成!神佑吾民!”
瞬间,徐栀在身后百姓的推搡下犹如脱弦利箭一般飞了出去。
大家绕着篝火欢呼。
就在徐栀以为自己会重重摔倒在地时,一个熟悉的怀抱再次稳稳的接住了她。
“这可是我第二次救你。”
王免侧身,露出了身后燃烧正旺的篝火。
徐栀看着那烈焰,心里直犯怵。
“谢谢。”
“就这样谢我?”
这也是徐栀第二次听到这句话。
“那不然呢,我给你磕一个?”
她推了推王免,有些不悦地哼唧了一声。
“那倒不用。”
王免神色温柔。
周围环境嘈杂,但他的耳中却只能听见徐栀一人的声音。
“那你要我怎么谢?”徐栀底气不足。
总不能想让我学话本子里的那样,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吧。
“等我想到了,我再告诉你。”
王免说着,突然俯身。
“放心,我绝不是那种以恩挟报的卑鄙小人,不会让你做违背意愿的事。”
看着在眼前突然放大的俊容。
徐栀的脸嗖得一下红了,幸好现在是黑夜,旁人看不见。
“徐栀姐姐,那边在放河灯!我们也来放一个去去晦气吧!”
杨慕贞穿过人群挤到了徐栀身旁,也不等她答复,拉着她就走。
“你看!这整片河上都是河灯!”
杨慕贞将材料推进了徐栀怀里,自己低头开始捣鼓起莲花灯。
徐栀找了处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莲花灯也太难做了,我还是折个小船吧!”
身旁陡然传来了一声轻嗤。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神?
那不过是懦弱之人找来推脱的借口罢了!
如果向神祈愿便可愿望成真,那我的付出又算什么!”
徐栀也不想听人墙角。
但奈何,他说得实在是太大声了,她忍不住回眸看了他一眼。
是个年约二十的年轻男子。
“怎么,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保命守则第一条。
遇见像精神病一样的人,一定不能刺激他。
徐栀摇摇头。
“没有,我没觉得你说的没什么问题。”
他自嘲似的笑了笑。
“如果祈愿有用,这世上就不会再有争斗了。
可事实是。
强者只会用强硬的手段夺取自己想要的。
而不是将心愿寄托在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上!”
这后半句徐栀倒是颇为认同。
等她再次看向一旁时,男人早已消失不见。
只留下了一支渐渐沉底的纸船。
“徐栀姐姐,你好了吗?”
杨慕贞捧着一盏莲花灯,笑意盈盈地看向她。
“嗯!我们一起去放灯吧!”
两人看着河灯随着水流越飘越远,直到在尽头消失。
“你们两个,放完了河灯就回府吧。”
杨思齐站在石台上,望向底下的两人。
“哥!怎么就你一人,那个铃铛小子呢?”
杨慕贞摇摆着身子看向他的身后,却始终没有瞧见风萧白的身影。
“什么铃铛小子,萧白可是苍山的嫡传弟子。
他的占卜术不输咱爹,你少在他面前得瑟!”
杨慕贞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我又不知道。”
“那王免呢?”
徐栀犹豫许久,还是问了出来。
杨思齐推开折扇露出了一双桃花眼,“他呀,他跟萧白出城了。”
“这么晚出城?”徐栀惊讶道。
驾——
“你确定是在黄山岭?”
王免手持缰绳,一改温润的神色,满脸肃杀之气。
“当然!阿免哥,我的占卜术什么时候出过错?”
风萧白身上的铃铛声在寂静的山谷里更显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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