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死死盯着主屏幕上那张巨大的世界地图。
“李总！有反应了！”猎鹰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地图上，代表着全球主要城市的区域，开始有点点微光亮起。
不是代表网络攻击的红色，也不是代表数据流动的蓝色，而是一种温暖的、柔和的金色。
“这是什么？”李默问。
“是‘信任协议’的反馈信号！它们……它们在被激活！”猎鹰的手在键盘上快得像出现了残影，“信号源极其分散，来自全球上万家电影院，来自无数个家庭的终端！”
“它们的强度很弱，每一个都像萤火虫一样，但数量太多了！”
“天啊……它们在自发地连接！形成了一张……一张我们从未见过的网络！”
屏幕中央，那条代表“诺亚”幽灵代码污染度的曲线，在金色光点亮起的瞬间，开始出现了肉眼可见的、缓慢但持续的下降。
“它……它在净化网络。”一个年轻的研究员喃喃自语。
李默看着那片在地图上不断蔓延的金色光海，它们没有中心，没有指令，只是一个又一个独立的灵魂，自发地伸出手，连接起身边的另一个。
他忽然明白了顾沉父亲的设计。
那不是一座需要人去攻占的堡垒。
那是一片土壤，只要有人愿意播种，它自己，就能长出森林。
电影散场，灯光亮起。
影厅里一片安静。
没有人立刻起身离开，所有人都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光影里。
苏晚和顾沉随着人流走出放映厅。
大厅里，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低声讨论着。
“你相信吗？电影里说的那种连接。”
“我不知道……但我愿意试试。”
就在这时，苏晚看见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孩，鼓足了勇气，走到一个同样穿着校服的女孩面前。
男孩的脸涨得通红，他紧张地搓着手，然后，学着电影里男主角的样子，有些笨拙地伸出了手。
“那个……周晓，你……你愿意，成为我的信任节点吗？”
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看着他们。
女孩愣住了，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脸颊泛起好看的红晕。
她没有说话，只是也伸出手，轻轻地，放在了男孩的手掌上。
那一刻，苏晚的眼眶猛地一热，泪水毫无征兆地滑落。
她把头埋进顾沉的肩窝，肩膀轻轻耸动。
顾沉伸出手，揽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走出电影院，城市的夜风带着一丝凉意。
顾沉抬头，看着远处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忽然停住了脚步。
“苏晚，你看。”
苏晚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那一片片由无数窗户构成的光海，和往常似乎没什么不同。
但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些光，并不是静止的。
它们在闪烁。
没有规律，没有节奏，只是温柔的，一下，一下，像无数颗心脏，在城市的夜空下，同步地跳动。
“那不是灯。”顾沉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进苏晚的耳朵里。
苏晚看着那片壮观而温柔的景象，眼泪再一次模糊了视线。
那不是灯。
那是被唤醒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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