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城的晨光总带着股金属暖意。龙蚁军团的“早训号”刚通过风系播报器响起，杨逸臣就蹲在环形水道边，指尖悬着滴淡青色的净化水，正盯着水幕里跳动的绿色数值发呆。
“大哥，你再盯着这水，它都要害羞啦！”杨诗瑶的声音裹着朱雀火的燥热飘过来，小姑娘手里拎着个巴掌大的金属匣子，匣子里“嗡嗡”响，仔细看是三只裹着鳞甲的锐金蚁，正用颚部啃咬一块抗混沌合金碎片。“二哥让我来取净化水，说要给蚁卫做‘防锈涂层’，你倒好，跟水幕较上劲了。”
杨逸臣没回头，指尖的净化水滴入水道，激起一圈极淡的青光。水幕上原本稳定的“污染指数：0.3”突然跳了下，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红色，又迅速回落。“不对劲，”他眉头拧成小疙瘩，起身时衣摆扫过水道边的检测芯片，屏幕上瞬间弹出一行小字——“检测到低频振动源，强度0.1Hz，来源未知”，“水幕的净化循环好像被什么东西干扰了，刚才那下波动，不是混沌孢子。”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杨知渊的喊声，骑着只通体银白的“统领蚁”，手里举着块变形的金属模块，急得蚁须都竖起来了：“大哥！蚁墙出问题了！”
杨逸臣和杨诗瑶对视一眼，前者抓起挂在腰间的“水流控制器”（石浩用星舰零件改的，能调节净化水流量），后者把金属匣子往统领蚁背上一塞，脚尖点着水道边的石板就追了过去。沿途的龙蚁看到三胞胎，纷纷停下搬运模块的动作，用触须碰碰彼此的外壳，像是在传递消息——连平日里最调皮的工蚁，都看出二统领的脸色不对。
蚁墙训练场在华夏城西侧，原本该是整整齐齐的金属模块阵列，此刻却乱得像被狂风扫过。数十块抗混沌合金模块歪歪扭扭地堆在地上，有的边缘被啃出细密的齿痕，有的直接裂成两半，露出里面缠绕的能量导线。杨知渊蹲在最中间的模块旁，指尖按在金属表面，眉头皱得比杨逸臣还紧。
“怎么回事？”杨逸臣刚走近，就听见模块里传来“嗡嗡”的低频振动，像是有只看不见的蜂鸟在里面扇翅膀。他伸手碰了碰模块，指尖瞬间传来一阵麻意，像是触到了漏电的电线，“这振动……跟地脉雷达检测到的不一样，不是混沌生物的频率。”
杨知渊抬手指向训练场东侧的高墙，那里本该是蚁墙“变形测试区”，此刻墙上竟嵌着三块凹陷的模块，模块表面的符文黯淡无光，像是被抽走了能量。“刚才测试‘盾形态’，三百只蚁卫刚把模块拼好，就突然开始振动，”他抓起一只趴在地上的锐金蚁，蚁卫的颚部还夹着半根能量导线，“蚁卫的鳞甲都在跟着颤，有的甚至咬不住模块，直接掉下来了。我检查了能量导线，没断；查了蚁卫的程序，也没出错——就像是……像是整个空间都在抖。”
“空间抖？”杨诗瑶凑过来，小手在模块上方晃了晃，朱雀火不自觉地冒出来，指尖的火焰刚碰到模块，原本微弱的振动突然变强，模块表面的符文“滋啦”冒出火星，吓得她赶紧收了火，“哎？我的火怎么会让它更晃？父亲说朱雀火是‘稳定能量源’啊！”
就在这时，一阵爽朗的笑声从训练场门口传来，杨战拄着玄铁长枪走过来，军靴踏在石板上“笃笃”响，身后跟着两个扛着工具箱的人族工匠。“你们三个小家伙，围着堆破金属愁眉苦脸的，是模块咬手了？”外公的声音刚落，训练场里的振动突然又强了几分，杨知渊手里的模块“哐当”掉在地上，竟在石板上弹了两下，像是有股看不见的力在推它。
杨战的笑容瞬间收住，他蹲下身，指尖按在模块上，原本挺直的腰杆微微一沉：“这是‘共振’。”他抬头看向三胞胎，眼神里带着点惊讶，“蓝星物理课里讲过的，两个频率相同的物体靠得近，就会互相带动着振动，比如你敲一个音叉，旁边的音叉也会响。看来有人在暗中用‘振动法则’搞鬼，目标是咱们的蚁墙。”
“谁会搞鬼啊？”杨诗瑶噘着嘴，伸手戳了戳地上的模块，“咱们华夏城刚建好，除了龙蚁就是家人，难道是……”
“是磐石城的残部？”杨逸臣突然开口，他想起昨天王坤长老来参观时，眼神总在蚁墙和水幕上打转，当时还问过“蚁墙的金属共振频率是多少”，“昨天王长老问过蚁墙的参数，我没多想，只说‘是二哥调的，大概50Hz’。”
杨知渊猛地站起来，蚁须都气得发抖：“他问这个干嘛？难道他想让咱们的蚁墙自己震碎？”
“别急，先找振动源。”杨战站起身，拍了拍三胞胎的肩膀，然后冲身后的工匠喊，“把‘频率检测仪’拿来！”工匠递过来一个方方正正的仪器，屏幕上跳动着各种颜色的波形，“这是石浩做的，能检测周围的振动频率。咱们分三路找，逸臣去水道那边，知渊查蚁墙的能量导线，诗瑶跟我去东侧高墙——振动源肯定在附近，不然不会只影响这一片蚁墙。”
分工刚定，杨诗瑶突然“哎呀”一声，指着训练场角落的排水口：“那里！刚才我看见有只黑虫子钻进去了！”众人看过去，排水口的金属栅格上还挂着根黑色的细毛，凑近闻能闻到股淡淡的腥气——是混沌生物的味道，但又比普通幼虫的味道更冲。
“不好！是‘共振虫’！”杨逸臣突然反应过来，父亲昨天给他们讲混沌生物图鉴时提过，这种虫子体型只有指甲盖大，却能模仿各种振动频率，专门破坏金属结构，“父亲说过，共振虫会钻进建筑的缝隙里，靠身体振动引发结构共振，之前碎星港的星舰残骸，有一半是被它们震碎的！”
杨知渊已经抓起统领蚁的触须，语速快得像在念程序：“所有蚁卫听令！封锁西侧训练场的排水管道，用鳞甲堵住所有缝隙！不准让共振虫跑出去！”统领蚁“嘶”地叫了一声，尾部喷出一股淡黄色的信息素，瞬间传遍整个训练场。原本散落在各处的龙蚁纷纷围过来，用身体挡住排水口，有的甚至直接钻进管道，只露出半截尾巴在外头。
“光堵没用，”杨战已经把频率检测仪凑到排水口，屏幕上的波形突然变得尖锐，频率显示“50Hz”——跟蚁墙的共振频率一模一样，“它已经在模仿蚁墙的频率了，再等会儿，整个西侧的蚁墙都会被震碎，到时候水幕的环形水道也会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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