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似血，将擂台两侧的枯树林染成一片酡红。狂风裹挟着落叶，在地面上肆意旋转，仿佛是在为这场对决精心营造氛围。
擂台上面，站着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左边的是我，腰间悬着一把没有剑鞘的七杀，刀身泛着冷冽的寒光，却看不到丝毫杀气。我手指修长而稳定，目光似空非空，仿佛眼前的对手只是空气。没人知道我的刀有多快，只听说我一路过关斩将走到了现在，最后人们只看到我一路连战连胜，拔茅连茹，而我的刀，还停留在腰间原来的位置。
右侧之人正是陈坚，一位在实战刀法领域深耕三十年的刀手。他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腰间所佩的苗刀裹着深色刀鞘，刀柄紧紧贴合于腰侧。他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微微弯曲，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锁定我的肩颈——那可是出刀时最易暴露意图的部位。
他的双手布满老茧，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每一次呼吸都均匀且深沉，以此将身体状态调整至最佳。在他看来，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皆是多余的，唯有“有效攻防”才是制胜王道。过去十年间，他凭借这套实战刀法，在无数次生死对决中成功存活下来。
“你的刀很快？”陈坚率先开口，声音沉稳，毫无情绪波动。他这是在试探，同时也是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这乃是实战中常用的心理战术。
我并未作答，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风骤然停歇，擂台上安静至极，几乎能清晰听见我们两人的心跳声。就在此刻，我的手腕微微一动——毫无预兆，未曾蓄力，仿若仅仅被微风轻拂了一下。
陈坚瞳孔猛地一缩，多年的实战经验使他瞬间做出反应。他并未后退，反倒向前踏出半步，左手按住刀鞘，右手握住刀柄，以极快的速度抽出苗刀。他没有挥刀劈砍，而是将刀背朝向我所在的方向进行格挡——他清楚，我的刀必定快得超乎想象，硬接的话只会吃亏，先护住要害才是当务之急。
“叮！”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彻寂静。陈坚只感右手陡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手中的苗刀险些脱手飞出。他急忙调整手腕角度，将这股力道巧妙地卸至手臂，与此同时，脚步迅速向后退了两步，拉开彼此间的距离。
而我，仍旧伫立在原地，七杀已然回鞘，仿佛刚刚什么都未曾发生。我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袖口，那里被苗刀的刀刃割开了一道小口。“你的反应，比我所见过的任何人都要敏捷。”
陈坚并未放松警惕，他双手紧握长刀，将刀尖指向地面，目光紧紧锁住我的手腕——那可是对手出刀的关键部位。
“你的刀固然快，然而再快，也有迹可循。”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移动脚步，探寻我的破绽。在实战当中，“移动”是最为有效的防守，亦是最为出色的进攻，唯有持续调整位置，方能让对手无迹可寻。
我听闻他的话语，眼神愈发深邃。“轨迹？”我轻轻一笑，“我的刀，并无轨迹。”话音刚落，我的身体陡然向左侧倾斜，仿佛即将摔倒。
陈坚心中陡然一紧，他深知这必定是个陷阱，可还是不由自主地朝我左侧望去——这乃是人类的本能反应。
就在这刹那间，我的右手再度动了……
这一回，陈坚未能看清刀光，仅觉胸口蓦地一凉。他下意识低头望去，只见一道血线自胸口缓缓蔓延开来，殷红的鲜血正徐徐渗出。他试图举起苗刀予以反击，却发觉身体已然绵软无力。
“你的刀法颇为实用，可惜，你过于在意‘规律’了。”我望着陈坚倒下的身躯，眼神中毫无波澜，“在我的江湖里，规律，本就是用来打破的。”
风再次吹起，卷起地上的落叶，盖住了陈坚的伤口。这道伤口虽然看起来吓人，但并不致命。毕竟是我学院的人，我下手还是留了分寸的。
优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