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诸多身形靠后的兵家汉子,虎目擒泪,强忍抽泣!
这一仗...这一仗太难了......
自古兵家汉子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便是宿命使然!
可人心皆是肉长的,无数次生死相依的真挚,不过翌日袍泽便血洒疆场!
而这些热血男儿也为有死命杀敌,告慰英灵,此后更为紧要便是袍泽家小的生计......
此刻,听到前方朗朗之声,不由难忍心神激动!
白日至夜半的大排宴宴,自是热闹非凡,满是虞水大捷后欢愉!
而秉烛之下的闭门夜谈,却是另一番景象!
“玦...蜀王殿下,不知陛下与相公们如何看待安宁郡公的事宜?”
大都督严烨抿下一口解酒香茶,直言不讳道!
少年遭逢截杀,天下尽知,对于陵王二子姒湛的罪行也昭然天下,甚至刑部之上还将那皇亲挂上通缉名单!
便是毫无作用,可当真是恶心陵州一面的招法!
北地十载风雪,这位顶着国公之爵的大都督,已成了真正的大都督!
姒玦闻言,迎着身前数道目光,三思过后,方才缓缓道:
“相公们的意思是...是静待时机吧!”
夜中清冷吹的堂外老槐哗哗作响,严烨转动手中茶盏,收回目光,自顾自道:
“嗯...往日几个人想下盘棋,想着拨乱反正,重塑乾坤!”
“可这棋下着下着,却是愈加开朗,便如当年他...他在一般!”
“这座北地好像有了朝气,有了盼头!”
“现在这股朝气,这份盼头,遭了难,受了气,莫言我不答应,三十万边军不答应,便是北地一府三州的百姓也不答应......”
低沉之声,落在寂静之下,清晰传入这位天潢贵胄耳中!
姒玦默默听过,沉吟数息,继而略显无奈道:
“烨叔儿,临行时大相公与我言语,这仇怨便由安宁郡公自行抉择吧......”
话音方落!
一直沉默不语的大先生,侧目沉声道:
“敢问蜀王殿下,陛下也是如此心意?”
此次代天劳军,更是身负万千,一言一行,自是要斟酌再三!
然,待听得此问,姒玦未加思索,直言道:
“父皇...父皇因此与相公大吵多次,若非李相公从中斡旋,南域...南域......”
声至末尾,再无继续!
无论此言真伪,下首之位的魏怀民还是面露轻笑,
“既然朝廷有此答对,便让安宁郡公遵循江湖法子去做吧!”
姒玦听此,心中一定,继而轻舒口气,话锋一转,
“此行南域世家均有态度,早前扩军难题也算迎刃而解!”
“父皇若不是身系天下安危,也思量着看一看这无边旷野......”
随着言语,只见大都督严烨轻叹一声,端起茶盏!
大先生肃然面色,陡然失笑!
而那人精一般的魏长史挪动着肥胖的身子,轻笑道:
“殿下,夜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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