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一处能远眺源氏重工轮廓的隐秘和室内,纸门被无声地推开。
一道身影步入,瞬间吸引了所有的光线。她极高挑,身材比例惊人,穿着贴合的黑色作战服,每一道曲线都如同大师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充满了力量与魅惑的极致结合。一件宽大的黑色风衣随意地披在肩头,非但没有遮掩,反而更衬出那份逼人的性感和从容。
她径直走到跪坐在窗边的源稚女身旁,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从风衣内袋取出一卷图纸递过去,源稚女身着素雅的白底青纹和服,墨色长发柔顺披散。他抬起眼,接过图纸,动作轻缓优雅。对于眼前这具足以令任何男性血脉贲张的绝顶身材,他的目光只是平淡地扫过,如同看到一件家具或一幅画,没有丝毫波动,更无半分在意。他的全部心神,似乎都凝聚在更深更暗的地方。
“老板让我交给你的。”酒德麻衣开口,声音带着独特的磁性,平静而肯定。
源稚女展开图纸,上面是源氏重工极其详尽的立体构造图。他眼中了然,轻声问:“你家老板需要我做什么?”
“条件不变。”她的回答简洁有力,“杀死橘政宗。还有……王将。”
源稚女轻轻“呵”了一声,笑声里听不出情绪,只有冰冷的玩味。
“那封拜帖送过去之后,王将想必已经急疯了吧。”他慢条斯理地说,指尖划过图纸上的核心区域,“他一定恨不得立刻把我抓回去,重新锁进那个冰冷的笼子里。”
他抬起眼,那双看似柔美的眼睛里翻涌着粘稠的黑暗。
“虽然我得到了新的‘礼物’(力量),比以前更强……但是,你知道的,他手里握着锁链的另一头,能唤醒我身体里那只疯狂的恶鬼。”他的声音依旧轻柔,却透着刺骨的自嘲与恨意,“我杀不了他。至少,单独的我,杀不了他。”
酒德麻衣扬了扬线条完美的眉毛。
“所以,”她拖长了语调,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才更要尽快把水搅浑,把蛇歧八家的视线……尤其是你哥哥的视线,牢牢吸引过来。”
她微微前倾,即使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也带着猫科动物般的优雅与压迫感,声音压低,如同传递一个早已安排好的旨意:“今天,你什么都不用多做。你只需要……去见他。去见你的哥哥。”
“至于‘刀’和‘面具’……”她直起身,瞳孔中是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需要的时候,自然会出现在你手上。”
话音落下,她不再多言,转身离去,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从容而笃定的声响,消失在走廊尽头。
源稚女独自跪坐,看着窗外那座钢铁巨塔,指尖在图纸上轻轻敲击,脸上浮现出复杂难辨的、混合着憧憬与剧毒的冰冷微笑。
去见哥哥啊……
这真是他唯一期待,又唯一恐惧的盛宴。
源稚生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矢吹樱甚至省去了敲门的礼节,她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少主!”她的声音急促,“猛鬼众的‘龙王’出现了!”
源稚生正对着窗外沉思,闻言骤然转身:“谁?”
“疑似是“龙王”。”樱吐出的这个名字让空气瞬间凝固,“就在三条街外的‘椿屋’旅馆。他没有做任何伪装,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像是……像是在等待什么。”
源稚生的瞳孔猛地收缩:“不可能!辉夜姬呢?我们的监控系统为什么没有任何警报?!”
“没有警报,”樱摇头,语气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这条消息……是直接发送到各位家主私人手机上的。附带了一张他进入旅馆的清晰照片。不知道发送者是谁,也不知道目的。”
源稚生一愣,随即猛地想起什么,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飞快地从西装内袋里掏出手机——为了躲开家族事务偷偷享受片刻清闲喝杯酒,他刚才暂时关闭了电源。
手机开机,屏幕亮起,一连串的未读信息和通知立刻涌入。最上方的一条匿名信息格外刺眼,附件里那张照片清晰无比:穿着素色和服的源稚女正推开旅馆的格子门,侧脸柔和,甚至带着一丝恬静。
没有丝毫犹豫,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大步向外走去,声音冷冽如刀:“立刻出发!叫上乌鸦和夜叉!”
三条街外,“椿屋”旅馆一间僻静的和室内。
源稚女跪坐在榻榻米上,面前的小几上放着一杯热气袅袅的绿茶,他仿佛真的只是一位静心等待友人的旅客。
房间内的空气似乎骤然变冷,光线扭曲了一下,一个身影如同从阴影中凝结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那人穿着一身漆黑的羽织,脸上戴着惨白的“公卿”能剧面具。面具的嘴角极度上翘,固定着一个诡异而夸张的笑容,嘴唇鲜红,与苍白的脸孔形成骇人的对比。眼孔深处是两点深不见底的漆黑,此刻正死死地盯着源稚女的背影。来者正是王将。
“你……”一个压抑着极致愤怒的、非人般扭曲的声音从面具下传来,“真是让我一顿好找啊!”
源稚女没有回头,甚至没有一丝惊讶,他只是轻轻吹了吹杯中的热茶。
“你的消息总是这么灵通呢,”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天气,“我才刚坐下不久。究竟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呢?”
王将没有回答,那诡异面具下的目光如同实质般钉在源稚女身上,充满了警惕和怨毒。
源稚女似乎也不期待答案,自顾自地轻声推测:“莫不是……蛇歧八家?真是有趣,他们居然会给你传递消息。”
“你不需要知道!”王将的声音尖利了一些,向前逼近一步,但依旧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源稚女终于缓缓放下茶杯,转过身,面对那副诡异的公卿面具。他摊开双手,展示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掌和宽大的和服袖口,脸上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近乎嘲弄的微笑。
“你看,我手上什么武器都没有。您又在害怕什么呢?王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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