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却在死寂的房间里清晰得可怕。
月光照在她惨白的脸上,嘴角竟浮起一丝近乎解脱的笑。
纤细的手指抚过脖颈,那里还留着未消的红痕,指尖在喉咙处停留,仿佛在丈量生命的厚度。
\"这条命本来就是你给的。\"她突然抬手扯下发绳,黑发如瀑般泻下,遮住了半边脸上的泪光。
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内侧的淡色血管,指甲在上面留下一道道白痕。\"十五岁那年肺炎,你背着我跑了三里地去医院...\"
声音突然哽住,喉结滚动了几下,\"现在要我死,我绝不犹豫。\"
阮月华说道:“你居然说这种话,你对得起我,对得起你死掉的爸爸吗?”
陆瑶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她抬手将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露出颈侧还未消退的暧昧红痕,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睡裙边缘的蕾丝,嘴角勾起一抹与年龄不符的讥诮:
\"这年头,谁还在乎这个?\"她清脆的声响在房间里炸开,\"我们班阿美就打过胎,现在不照样——\"
\"啪!\"
阮月华的巴掌带着风声扇过来时,陆瑶偏头躲了躲,却还是被指甲刮到颧骨。
火辣辣的痛感让她反而笑出声,舌尖舔过嘴角的血丝:\"打得好,再来啊?\"
她突然抓住母亲发抖的手腕,将那只粗糙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摸到了吗?这里早就烂透了!\"
阮月华一脸凄苦的说道:“你,可是,你还在上学,你们的年龄相差。。。。。。”
陆瑶打断她道:“健哥只比我大六岁,如果我没记错,我爸好像比你大八岁吧?”
阮月华听到女儿提及丈夫,有些恼羞成怒:“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陆瑶满脸的无所谓。
阮月华说道:“总之这件事我不允许,你和那个姓李的趁早分开,我看他那个样子,也不像是会正儿八经娶你。”
陆瑶咬着嘴唇说道:“娶不娶我有什么干系,我爸娶了你,你还不是一样守寡,赌王四个老婆,依旧过得风生水起。
我决定了,我要给健哥当情人,我要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我。”
阮月华似乎被击中了要害,低声哀叹:“瑶瑶,你听妈的,妈不会害你,你和那个姓李的断了吧,安安心心读书,以后找一份安定工作,板板正正的谈个恋爱,妈不会反对的。”
母亲的话,让陆瑶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陆瑶的身体突然僵住了,眼中的倔强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朦胧的湿意。
她微微颤抖着,像只受伤的小兽,终于卸下了所有的防备。
阮月华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是熟悉的洗衣粉味道,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药膏气息——那是母亲常年劳作后涂在手上的药膏。
陆瑶的额头抵在母亲的肩头,泪水无声地浸透了那件洗得发白的棉质睡衣。
她感觉到母亲的手轻轻抚上她的后脑勺,粗糙的掌心摩挲着她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碎了她。阮月华的胸口微微起伏,呼吸声沉重而克制,仿佛在极力压抑着某种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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