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熙然闻言,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嘴巴撅得能挂油瓶,一脸“生无可恋”地跟着出了门,那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模样,活像被抢走了心爱玩具的小朋友。
几人回到旅店,气氛又微妙起来。毕竟,从明天开始,大家就要挤在顾雪那有限的空间里了,今晚是“分开睡”的最后一夜。
走到房门口,柳熙然忽然停下脚步,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夏禹,语气带着点撒娇和期待:“夏禹...那个...我想泡个澡!累了一天了,放松一下!只有你的大床房有浴缸...”
夏禹看着她那点小心思——无非是想在“独立空间”的最后一晚享受点特殊待遇,了然地笑了笑。
“行,你用吧。”他晃了晃手中的房卡,很自然地对身旁的唐清浅说,“那我和清浅去隔壁双人间待会儿。”
两人进了房间,唐清浅淡淡地瞥了夏禹一眼,语气平淡:“你们那些幼稚的‘复仇’与‘反复仇’戏码,能不能不要把我也算计进去?”
柳熙然那点几乎写在脸上的计划,在她看来,实在是幼稚得可笑。她很清楚前因后果,自然明白柳熙然憋着劲想在她面前炫耀新睡裙。
夏禹被戳穿,反而失笑道:“唐大小姐,只允许你平时逗得她跳脚,就不允许人家憋着劲想‘报复’回来一次?”
唐清浅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我还要陪她演戏,还要配合着装出吃瘪的样子...陪小孩子玩过家家,很累的。”
她这话说得一本正经,仿佛真是件耗费心力的苦差事。
夏禹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姊妹俩现在关系..现在真是好很多了。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再次执着地响了起来。夏禹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着的名字让他心下一凛——叶玉玉。
他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喂?妈?怎么了?”
“怎么了?”电话那头传来叶玉玉带着笑意的声音,“没事就不能给我儿子打个电话了?听你这语气...现在不方便?”
“在旅店呢,清浅就在我旁边。”夏禹倒是很坦诚。
“叶姨。”唐清浅适时地开口,声音清晰,足够让电话那头听见。
“哦?还有谁在?熙然那丫头是不是也在?”叶玉玉猜测道,语气笃定。
“您这都知道?”夏禹倒是有些好奇了。
“这有什么难猜的?”叶玉玉淡定地分析,“夭夭那孩子跟小雪亲,熙然又被你安排去京城快一个月了...总不能是你跟清浅两个人在旅店大眼瞪小眼吧?”
“妈...您这分析听着怎么有点刻意?”夏禹失笑,“是郑姨跟您说的吧?”
“啧,真没意思,一点悬念都没有。”叶玉玉咂咂嘴,语气里却没什么不满,“行了,不跟你绕弯子,打电话是问你个正事。”
“什么正事?”夏禹听母亲语气似乎严肃了些,心下微紧,以为是顾标那边有什么消息。
“你自己看看你的银行卡消费记录呢?”叶玉玉的声音带着似笑非笑的意味,“夏禹你可以啊,两天刷出去两千多块?你这是要在京城置办产业?”
“咳咳...这个..”夏禹顿时语塞,讪笑一声,“妈,这都是..必要开销,必要开销...”
“清浅啊,”叶玉玉的声音忽然转向一旁,显然是在对唐清浅说话,“你也该适当地管管他。两千多,分两笔,按照夏禹那的性子,估计是两人两人买的?夏禹你可以啊?”
这话听不出是赞赏还是什么,夏禹只能尴尬地陪笑。
“叶姨,不好意思,我会注意花销,以后...”唐清浅下意识地接过话,语气带着歉意,心头却发紧。
“清浅,你理解错了,”叶玉玉打断她,语气缓和下来,“我本来以为,这是我那个狗儿子在给我某种暗示,说你们的关系...已经到可以‘一起’买这些贴身衣物的地步了。”
这个“一起”咬的清晰,唐清浅明显有些错愕,连呼吸都滞了一下。夏禹也愣住了,他付款的时候可完全没往这方面想,纯粹是觉得理所当然该他付。
叶玉玉在电话那头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变得郑重了些:“清浅,婉容很早就和我说过...她说,有些事情,交给你们年轻人自己处理,她不多干涉...”
“嗯。”唐清浅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流露出更加明显的紧张。
“所以我现在,和你母亲算是一个态度。”叶玉玉继续说道,语气平和却带着分量,“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把握进度,我们不多问。但是,不要太过火。”
她顿了顿,意有所指,“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谁买的内衣...但夏禹他终究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你们...玩闹要懂得分寸。”
她又轻叹一声,声音里充满了包容与温暖:“其他的...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叶姨说。你们这几个孩子...在我心里,都一样。”
这番话,像一股暖流,悄然熨帖了听者的心。
更像是一种含蓄的认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与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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