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其环视四周,目光扫过那些被按跪在地、瑟瑟发抖的家眷和仆役。
缓缓吐出最后一句。
“再有负隅顽抗者,都把脚踩断。”
这一日,闫京城内,十三座府邸被抄,六十三人下狱。
校事府的番子横行街巷。
所过之处,人人噤若寒蝉。
校事府一个时辰之间连抄十三位官员府邸的消息,如同惊雷炸响整个闫京官场。
"反了!真是反了!"
工部尚书房东楼摔碎第五个茶盏时,嗓音已嘶哑如砂纸。
"连正四品大员的府邸都敢破门而入,明日是不是要闯宫禁?"
户部尚书姜璟凉死死攥着刚收到的消息。
那上面列着被抄官员的名单,其中大半是他户部的下属。
“不经过三司复核,便随意抄家,将大闫律法置于何地?”
“本官要告到圣上那里去。”
戌时刚过,两位尚书已跪在午门外的汉白玉阶上。
飞雪覆盖了他们的朝服,房东楼的膝盖在寒风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陛下!校事府如此肆意妄为,国将不国啊!"
姜璟凉以头抢地,额角磕出血痕。
"老臣今日便是跪死在此,也要讨个说法!"
殿内大太监匆匆走来。
"两位大人请回吧,圣上龙体欠安......"
姜璟凉猛地抬头,额上青筋暴起。
"劳烦公公再去禀告!”
“就说今日若不得见天颜,老臣便在这里跪死!"
"两位大人这又是何必呢?”
大太监焦急的说道:
“圣上已经歇下了,咱家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惊扰圣驾啊。"
"阉贼!"
房东楼突然暴喝一声,官袍袖口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分明是你这没根的东西蒙蔽圣听!你和那洛子商蛇鼠一窝,把持朝政!"
大太监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墨。
"房尚书慎言。这深更半夜的,若是惊了圣驾,您就是有九族,也不够赔的。"
说完他转身就走。
此时,东宫暖阁内,鎏金兽首香炉吐着袅袅青烟。
姬天羽斜倚在缠枝牡丹榻上,听完下人的汇报,忽而低笑出声。
"倒是有趣,这群平日里眼高于顶的文官,如今竟求到本宫门前来了。"
坐在轮椅上的白发老人捋须而笑。
"洛子商这一手确实高明,礼部郑艾、户部周勉...尽是文官清流,没有一个是东宫的人。"
"先生说的是。"
姬天羽忽然直起身,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丝锐利。
"不过二弟那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鱼龙帮可是他养了几年的恶犬。"
"呵呵,可满朝文武,天下百姓,有几人知晓这赌坊妓馆背后的主子是二皇子?”
“他也不会为了个见不得光的帮派,去触校事府的霉头。"
听老人说完,姬天羽沉思片刻后,突然说道:"若我们让这'见不得光'的事,人尽皆知呢?"
"届时二皇子将进退两难!"
老者眼中精光暴涨,"二皇子若出面保人,那这出戏就好看了!”
“若装聋作哑,那些依附他的人,怕是都要寒了心。"
“是啊!若真如此就好了,也让那些想当狗的人看清楚,跟着这样一位主子,最后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姬天羽感慨着,继而问道:"先生以为,孤那二弟会如何选?"
“殿下觉得呢?”
姬天羽看着窗外,微微一笑。
"二弟速来刚愎自用,定会出手。”
老者顺着视线望去,褶皱丛生的脸上浮现出狐狸般的笑容。
“那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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