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志及皱眉:“大王,大敌当前,不可意气用事。”
“钱将军文武双全,非泛泛之辈,若要击退高楷,必须仰仗他。”
袁文通陡生无名火:“何须仰仗他?”
“我吴国英才良将,车载斗量,不胜枚举,钱惟治,绝非不可替代。”
他陡然想起临行前,父皇交代。对钱惟治既用又防,不可全然信任。
如今看来,着实是先见之明。
文志及急切道:“大王,陛下委任钱将军为您副将,可见对他信重。”
“您若与他不和,岂非耽搁大事,让高楷得意?”
袁文通越发气愤:“少了他,我军就无人可用不成?”
若非一丝理智尚存,他早已派人绑来钱惟治,审问一番。
文志及见他恼羞成怒,连忙下拜:“大王稍安勿躁!”
“此信疑点颇多,不如请来钱将军,当堂对质。”
“他若真有反心,即刻拿下。”
“若忠心耿耿,正可自证清白。”
“不必了!”袁文通摇头否决,“他若有异心,怎会承认?”
打草惊蛇,反倒不美,倒不如派人监视他一举一动。
时间一久,自然会露出马脚。
文志及劝阻不得,暗叹,钱将军心思敏锐,怎会毫无察觉。
主帅与副将互相猜忌、提防,这可是兵败之兆。
袁文通不管不顾:“传我令,钱将军劳苦功高,便在府中好生休息。”
“守御城门之责,由诸位郎将代劳即可。”
“是!”
若不趁早把钱惟治兵权收回,让他和秦军里应外合,岂非大祸?
不多时,军令传到钱府,一众亲卫皆愤愤不平。
“大王这是做甚?”
“若非将军及时接应,他早已遭遇不测,如今,不思感激便罢了,反倒卸去将军兵权,岂有此理?”
“是啊!此举和过河拆桥,有什么区别?”
“够了!”钱惟治沉声喝道,“口出怨言,大肆叫嚷,想给我招祸么?”
众人皆道不敢,却又忍不住为他鸣不平。
“将军允文允武,功勋卓着,正该为主帅,统领三军,如今,却要听从一介孺子摆布,这也太过憋屈!”
钱惟治面色一变,喝道:“隔墙有耳,小心祸从口出!”
虽不知大王为何动怒,但他知晓,卸去兵权只是第一步,随后,必然少不了监视。
倘若怨言不断,甚至对陛下不满,便是天大把柄。一旦泄露,只恐刀斧加身,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纷纷住口,却打定主意,既然大王不用,他们也不必尽心竭力,只管敷衍了事。
“莫要聚在一处,惹人怀疑。”钱惟治挥手让他们退下,心中却惊疑不定。
前些时日,大王赐他欧阳铭书帖,有意修好。
今日,却夺他兵权,命他在府中休养,分明心生猜忌。
只是,他百思不得其解,这猜忌之心从何而来?
他自认为对吴国忠心耿耿,所思所行都为朝廷考虑。即便陛下让他做副将,他也顾全大局,并无不满。
正沉思时,管事匆匆来报,府邸四周,有甲士巡视。
府中婢女、仆役外出,必受盘问。
钱惟治叹息一声:“树欲静而风不止,大王无端猜疑,实乃自毁城墙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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